第(1/3)頁 丈許長的軟羅紅紗輕懸于房梁之上。 絲竹樂聲伴著少女的舞姿靡靡響起。 趙文鳶換上了一件海棠紅色的紗裙,如墨青絲松挽發髻,只在鬢便插上了一朵嬌艷的海棠花,映的她更加的嬌俏動人。 她舞姿輕盈,挽著紅紗在半空中翩然起舞,倒真有幾分蝴蝶在花間戲舞的美感。 顧錦璃雖不喜歡趙文鳶,但平心而論,趙文鳶的舞姿的確很美,也很動人。 眾人的視線都凝聚在了她的身上,她個子略矮的缺點在此時也變成了清靈,反倒為她增色幾分。 趙文鳶得意的勾起了嘴角。 這個舞她已經練了許久,有自信能在任何才藝比試中勝出。 可這卻不是這支舞的真正用途。 她含情脈脈的望向了謝斌,腳步輕點,挽著紅紗宛若彩蝶一般從謝斌的眼前劃過。 紅紗輕柔,拂過了謝斌的臉頰。 他抬起頭望向她,兩人四目相對,她嬌媚一笑,眸中萬千深情欲語還休。 他亦揚起了唇角,回應她的嬌笑。 顧錦璃看了一眼便搖頭收回了視線,原來此舞是一條紅線,趙文鳶已經握住了紅線一端,只等著謝斌抓住另一端,良緣便成。 趙文鳶亦是這般作想。 見謝斌望向了她,趙文鳶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輕點了一下頭,便毫不遲疑的松開了挽著紅紗的手…… 因為顧錦璃從中作梗,害的永寧侯府與謝府兩家背負了不少罵名。 他們兩家若是這般定親,只會更加惹人非議。 所以他們才想出了這般的辦法。 她在起舞時不慎跌落,謝斌英雄救美,在眾人面前將她抱在懷中。 有帝后與眾人見證,兩家再商議婚事便水到渠成。 世人多喜歡那些帶有傳奇色彩的愛情故事,屆時便不會再有人緊咬著謝顧兩家退婚之事,反是會對他們兩個的良緣津津樂道。 其實她很怕,可是想到今日之后她便能與自己心愛的男子長相廝守,她便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眾人驚呼出聲。 謝斌似要起身,可他不慎拂落了手邊的杯盞,他側頭望了一眼,而就這一眼他便錯過了接住她的時間。 “砰”的一聲,趙文鳶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隨之響起的一聲刺耳的尖叫聲。 趙文鳶跌落的地方并不算高,其實本不會受傷。 可她距離謝斌的位置有些近,她的腳踝磕到了謝斌的桌案上。 在這種力度的沖擊下,趙文鳶只覺得腳踝一陣劇痛,痛的讓她無法隱忍。 “我的腳……我的腳……” 她淚眼朦朧,透過眼中的水霧望向了坐在她對面的男子。 他臉上錯愕的表情中帶著些許歉意,可他卻并沒有走上前把她扶起來。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他們之前明明嘗試過的,那一次他將她穩穩的抱在了懷里,沒有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他的肩膀那般寬闊,他的懷抱那般溫暖。 可為什么這次他沒有接住她? 明明說好了的,為什么會這樣…… 腳踝上的劇痛,心中的悲痛將趙文鳶徹底擊垮,她一時無法承受,昏厥了過去。 沈皇后忙命宮婢將她抬入偏殿,又請御醫前來看診。 御醫診治了一番,回稟道:“陛下,皇后娘娘,趙二小姐的雖從高出跌落,但并未傷到頭部,所以沒有性命之憂。 只她的腳骨摔斷了,有些麻煩。” “可能治好?”沈皇后蹙眉問道。 御醫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若是養好了不會影響走路,但定然無法起舞了,若是修養不好,怕是會有坡足的可能。” 沈皇后聞后輕嘆了一聲,心中也為她感到惋惜。 莊周夢蝶終成了黃粱一夢…… “派人將趙二小姐送出宮,御醫隨行去永寧侯府診治吧。” 看著趙文鳶被人抬走,謝斌眼中也有一絲愧疚。 可他真的沒有辦法。 以前他之所以要娶趙文鳶,是因為永寧侯世子與兵部尚書之女結親。 父親想要拉攏兵部,成為五殿下奪嫡的一大助力。 可現在趙楚立身不正,被姜家退了婚事,那永寧侯府對他們來說便成了可有可無。 若趙文鳶是個聰慧溫婉的也就算了,偏偏她還愚不可及,謝府的長媳怎可以如她那般! 他們在商議這個計劃的時候,還尚未傳出趙楚的丑聞。 誰曾想到臨近宮宴,趙楚惹出了這般的麻煩事。 可那時若是他們上門與永寧侯府說計劃取消,只怕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謝府最近已經夠亂的了,絕對不能再生事端。 所以他只能故作無視,只能對她滿懷歉意了。 可他真沒想到,她會摔斷了腳。 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倒霉吧! “喂!” 有人叫了謝斌一聲。 謝斌側頭去看,只見對方身著玄衣,衣上用金線繡著一只兇狠的鷹隼,正如他一樣冷俊。 “喂,你的反應怎么那么慢! 那姑娘就摔在你眼前,你明明起身就能救下她,你為什么要故作無視呢?” 傅冽聽了眉頭一挑,喲呵,溫陽這小子說話可比他還沖啊! 謝斌不認識他,但見他坐在溫涼身邊,想來身份應是不凡。 “這位公子,我剛才不甚碰倒了酒杯,一時走神就錯過了時間,的確是我不好。”謝斌心中惱火,但面上卻仍舊一副翩翩佳君子的模樣。 “一杯酒比人命重要嗎?你腦子里裝的都是什么玩意兒啊?” 溫陽覺得謝斌和趙文鳶離得那么近,一定能把趙文鳶救下。 可沒想到他的反應速度竟是比王八還慢,早知這樣還不如他出手了呢! 傅冽聽了一笑,可嘴角的傷口隨著他的笑裂開了一個小口,痛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氣,但卻依然不減他看熱鬧的熱情,“溫二公子,你這就錯怪謝公子了。 那趙二小姐可是謝公子的心上人,他一定是沒有反應過來,不然怎么可能棄之不理呢!” 溫陽驚訝的看了一眼謝斌,眼中的嫌棄更重了,“那只能說他更不是個東西了。” 自己心愛的女人遇到了危險,他還管一杯被碰灑了的酒? 這不腦子有病找抽嗎? “噗!”傅冽忍不住笑了起來。 就算牽扯到了嘴角的傷口,疼的他都流出了眼淚,那他也要笑。 沒想到溫涼是個悶葫蘆,這個溫陽卻是個開口的瓢,什么話都敢往外冒。 謝斌氣得太陽穴一跳,原來這人是溫陽,溫涼的孿生弟弟! 兩人長得雖是不像,但這說話陰狠刻薄的樣子簡直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謝斌再好的脾氣此時也繃不住了,“六殿下,溫二公子慎言。 謝某是男子,名聲倒是無所謂,但兩位般說怕是會敗壞趙二小姐的名聲。” 傅冽冷哼一聲,輕嘲道:“她的名聲要敗也是你敗的,和我們有什么關系?我們又沒要娶她!” “你……” 若非這是在皇宮,謝斌簡直都想掀桌子揍人了。 “好了,都別說了,宴會繼續吧!”建明帝大手一抬,攔住了幾人的唇槍舌劍。 反正傅冽和溫陽都罵完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謝斌:“……” 就不能早點攔著嗎? 眾人雖同情趙文鳶的遭遇,可宮宴卻不會因為她一個人而受到影響。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