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師江湖的慘烈和血雨腥風唐堯也算是見識過了,但還是很難想象在兩百年前發生的這場追殺,四段幻師也被圈子里稱為大幻師,到了這個級別開始基本上在普通人眼里就是神仙了,而這樣的“神仙”居然一共出動了十六位,只為了追殺一個人,而且最后還死傷慘重,可想而知此人有多厲害。 “能說的具體點嗎?”唐堯問。 散媓搖搖頭道:“當時具體的資料早在兩百年前就銷毀了,似乎關于這個不祥家族的一切都是幻師圈子里的頂級秘密,我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我的家族保留了許多古老資料,而我利用自己的身份曾經閱讀過其中的一部分,即便是這些不能外傳的資料里,對這個家族的描述我也只看見了短短的一頁。” “那為什么說這個家族不祥,還有這個家族和青銅環有什么關系,我母親就是這個家族的人嗎?”唐堯知道自己這樣追問的樣子很討厭,但他還是忍不住連連發問。 散媓卻表現的很耐心,搖搖頭說:“我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家族被視為不祥,也不能確定你母親就是這個家族的人,但這枚青銅環的樣式,我在那頁紙上曾經看到過,雖然記錄之人當初只是畫了一個草圖,可樣子與你身上佩戴的青銅環一模一樣,而且我也曾經問過家族里的幾位老祖宗,他們說這枚青銅環的樣式獨一無二,加上兩百年前相關資料就已經被銷毀,所以不存在仿制或者新造的情況出現,如果看見了并且是老物件的話,那基本上可以肯定就是這個家族的青銅環。” 唐堯卻不解地問:“這是什么意思,我理解這個家族已經絕后,所以沒有新造的家徽,但為什么沒人仿制呢,如今這個社會什么亂七八糟的人都有,有人甚至為了博出位故意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出來。” 散媓卻說:“這個家族以及這個家族家徽的樣式已經在兩百年前消失了,唯一剩下的資料是我家族的那頁紙,如果沒有那頁紙的話,恐怕連我也不知道還有這個家族的存在,如果這頁紙流傳出去或許有低級別的幻師會仿制此物,但現在你問問邡巢他們這些年輕的幻師,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家族的存在,又談何仿造其家徽呢,而知道這個家族存在的都是有段位有身份甚至年紀很大的老幻師,這些老前輩又怎么會去做仿制家徽這樣的傻事呢,所以,你手上這枚青銅環,應該是目前在這個圈子里唯一的那個家族的家徽了。” 唐堯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青銅環,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話。 “那就是說,如果我母親是那個家族的后人,她神秘消失之后,我便是剩下的那個家族的唯一一人,要是我的這個身份被確定甚至被外人知道,很可能會遭到莫名其妙的殺身之禍是嗎?”唐堯立刻想到了這件事里最不好的一面。 “你還是樂觀點,畢竟不能確定你母親就是那個家族的后代,也許她是一位幻師,但可能是偶然間得到了這枚青銅環,但為什么傳給你我就不知道了,而且既然那個家族已經距今那么久,你也沒必要放在心上,權當自己不知道這件事,只是以后這枚青銅環不要再拿給別人看。”散媓將這件事說的太簡單了。 北君廟那個從背后偷襲唐堯的神秘人問了他和他母親的姓,還指名道姓要唐堯帶其母親來北君廟換解藥,如今看來,這里面恐怕牽扯到許多幻師圈子的秘密。 “我擔心我有瘋病,我當時甚至想殺掉那個山水臺的幻師,感覺那個時候的我不是正常的我,好像變成了怪物。”唐堯低下頭說。 “這一點我有獨到的看法,你可以聽一聽,火曜石是七曜天工之中主要負責憤怒情緒的寶石,你當時肯定憤怒到了極點,所以火曜石感應到了你的情緒劇烈變化,同時因為你的氣比常人強大太多,從而激發出了火曜石的真正功效,火曜石在吸收你的氣之后不僅會賜予你特殊能力,同時也會繼續放大你憤怒的情緒,在多種因素的綜合作用下,你徹底失控變成了怪物,換而言之,你的失控是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學會如何操控體內的氣,更不知道如何使用火曜石,在同時犯了好幾個錯誤的情況下,你變成了當時情況下的怪物。”散媓的分析非常詳細,并且一下子就解開了唐堯的心結。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是個瘋子,也沒有得精神病,我只是因為沒有學會氣輪之術,所以體內的氣失控,加上火曜石的作用,讓我變成了怪物,以后只要我能熟練運用氣輪之術,就不會出現這種狀況了嗎?”唐堯原本陰沉的臉此刻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 “我沒這么說,但我是這么猜測的,具體的你還要問軍哥,好了,沒其他問題了吧,本姑娘口渴出去買水了,你好好養病吧。”散媓說完背著手走了出去,當病房門在她身后關上的一刻,便聽見病房里傳來唐堯的歡呼聲,這一刻的唐堯才終于放下了心里的壓力。 幾日之后,唐堯歸隊,敖天沖親自帶領新的團隊護送林緣返鄉,再次看見唐堯的林緣急忙走上前去,猶猶豫豫地說:“大哥哥,你沒事吧?” 唐堯哈哈一笑道:“沒事了,你別擔心。” 眾人上車,這一次為了防止再發生之前司機被控制的狀況,在上車前所有的司機師傅又接受了一遍檢查,同時郭正榮坐在了林緣乘坐的車上保駕護航,這一路倒是沒再發生意外,車隊走了好幾天后進了山,然后又在山里開了好長一段才到了林緣的祖籍。 “說起來,林老板真是有本事的人,從這么一個窮山村走出來,如今成了咱們市里的大老板,聽說光是慈善捐款一年就好幾百萬,不過怎么不見他投點錢給自己的家鄉呢,你看看這村子也太落魄了吧。”邡巢指著窗戶外面的山村說道。 林緣也探頭朝外面看,他是第一次來祖籍老家,甚至是第一次進山里,對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甚至看見田里的山羊和耕牛都會吃驚地喊兩聲。 唐堯一言不發,他心里倒是奇怪,為什么要讓林緣回老家,一開始他認為這個山村應該建設的不錯,現如今農村都搞的有聲有色,家家小樓林立,門前小河自留地,種點菜搞點魚,道路建設的也很好,從村里到鎮子上開車不過十來分鐘。 可眼前這個山村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一眼看去到處都是老式的灰墻平房,地里雖然種了菜可卻不見幾個村民在干活,路也很難開,車隊開了一段路后不得不停下來徒步,為什么要把林緣放到這樣一個閉塞的地方來,他才八歲,按理說應該讀書學習,就算要送他離開市里,也可以選擇條件稍微好一些地方吧。 眾人順著田間小路走到了村子門口,卻沒見到有人來迎接,死骨堂的人打了電話后,才看見幾個村民姍姍來遲,為首的是一個瞅著四十多歲的男子,皮膚黝黑,雖然肚子不小可看起來很有勁兒。 “你好,我們是送林緣公子來村里的人,你們是來接他的嗎?”敖天沖上前客氣地問。 對方看了看敖天沖,又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看站在后面的林緣,冷笑了一聲說道:“林老二家的小崽子真會找麻煩,我還以為那一股妖邪已經死絕了呢。” 他這話讓死骨堂的眾人都暗暗吃驚,并不明白他話里是什么意思,對方此時說道:“行了,把人留下吧,你們可以回去了,我們村子沒地方招待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