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老嬤嬤緊著兩步上前,伸手將門推開,里面景象慢慢呈現出來。 一地狼藉。 到處是瓷器玉器碎片,看痕跡,已經碎裂了很久,至今都無人前來打掃。 “太后,小心腳下。”老嬤嬤提醒。 這里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一個不小心,鞋底就能踩到碎片上。 她一個奴才都沒法想象,這樣的環境里,柳太妃是怎么生活的。 抬頭,她甚至還在殿內各處角落看到蜘蛛網。 這哪里還是什么清寧宮,分明跟冷宮無異。 柳太妃就坐在大殿最里,那張已經表皮斑駁的貴妃榻上。 穿著一身華貴的又陳舊骯臟的錦裙,凍得臉色發白,形容枯槁憔悴。 而她身邊,就擺著一件厚棉襖,只是以灰暗棉布縫制,是宮中奴才御寒時才穿的。 “都這個時候了,還守著那點驕傲,若真凍死了,你甘心么?”走過去,皇太后拿起棉襖,親自同柳太妃披上。 視線落在她長出白發的發髻。 “老了很多了,人經了傷心事,便會蒼老得特別快,”皇太后自嘲一笑,轉身在柳太妃對面的圈椅坐下,“你看看哀家,跟你一般年紀,甚至比你還小上兩歲,頭發全白嘍。” 柳太妃轉動僵硬的脖子,看向她,眼睛渾濁晦暗,幾乎沒有光亮。 那是無望的眼神,無望,所有全無神采。 “當年為了爭寵,你沒少對哀家使絆子下陰招,如今,哀家依舊是太后,而你,橫行后宮數年之后,卻成了這番模樣。你說你,為何偏要跟風青柏斗呢。” “太后,是來奚落本宮的?”那邊枯槁婦人開口了,聲音干澀沙啞,似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說過話,發聲特別困難。 “不,哀家只是來看看你。”皇太后笑笑,“看看你現在的模樣,或許,哀家日后也是你這般樣子。” 柳太妃靜默片刻,突然桀桀笑起來,笑聲詭異難聽,“太后剛才還數落本宮為何要跟風青柏斗,你呢?你從養心殿走出來,難道只是為了享一享太后的威風,為了看看你的仇人怎么把這南陵江山打理得井井有條,看他如何在南陵呼風喚雨風光無限?” “你關了這么久,除了哀家,沒人來看過你吧?”皇太后對她的嘲笑充耳不聞,沒有半點多余的反應,起身,“相識一場,哀家來看你一眼,算是全了曾經姐妹情分。你好自為之吧。” 眼看婦人要走,柳太妃猛地從貴妃榻上站起,眼睛赤紅狠厲,“你這個愚婦!我不甘心就這么死在這里,你就甘心看著仇人越走越高么!別忘了,你兩個兒子都死在他手里!是他害得你白發人送黑發人,是他害得你日后死了都沒人扶靈送宗!” “哀家是太后,死了,自有皇上送宗,用不著你替哀家擔心。”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