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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子，這屋是你家的？你今年多大了？娶媳婦了沒？哎喲？耳朵紅了，看來還沒有啊。你家大人呢？不是我吹，縣城這片地兒，誰家閨女長得好、誰家閨女好生養(yǎng)，我心里有本帳，門兒清呢。你家要是……”

    “砰！”

    小李人一進(jìn)去，轉(zhuǎn)身把大門合上了。

    “哎我說小伙子，你別害羞啊！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這到了年紀(jì)抱媳婦，理所當(dāng)然的事。小伙子你開開門啊，隔著門板有些話我不好說啊，說了怕被別人聽去。你也不想好姻緣被別人搶了不是……哎呀二禿子家的你擠我干啥？”

    “你嚷半天了，小伙子都沒出來，可見他不想聽你的話。換我來……那誰，小伙子，我是供銷社旁邊那條巷弄的周二嬸，我跟你說呀，我娘家表嫂的侄媳婦的外甥女，今年正好二十歲，長得老標(biāo)致了，當(dāng)?shù)囟嗟氖切』飪籂幹鴵屩⑺急凰芙^了。我先前一直想不通，看到你才猛地回味過來，我那娘家表嫂的侄媳婦的外甥女，可不就在等你這樣出色的小伙子嘛……”

    “二禿子家的你少惡心！你娘家一個(gè)兄弟都沒有，哪來的表嫂？換我來……小伙子——”

    盈芳從火車站回來，就看到上頭撥給爺爺?shù)拇笳娱T口，擠滿了七嘴八舌的婦人。

    起初以為是搞錯(cuò)了，走近了一聽，敢情都是想給小李做介紹的。當(dāng)即哭笑不得：“各位大嬸、嫂子，麻煩你們讓讓。”

    “你是……”

    “我是里頭那小伙子的妹妹，來找他回家。”盈芳指指大門。

    盈芳臉嫩，即便生了孩子，看著依舊像個(gè)還沒婆家的姑娘。再者，婦人們的心思不在她和小李的關(guān)系上，而是——

    “回家？這不是你們家啊？”二禿子家的率先問出大伙兒心里的狐疑。

    “當(dāng)然不是啊，我們只是幫人來搞個(gè)衛(wèi)生。我家江北雁棲公社的。”盈芳笑吟吟的給她們解惑。

    “搞、搞衛(wèi)生的？”二禿子的媳婦下意識(shí)地退了兩步。

    旁邊一個(gè)高顴骨、尖下巴的婦人猛一拍大腿：“江北？那不是要搭渡輪才能到的窮旮旯村嗎？聽說那邊的房子到現(xiàn)在都還是土坯砌墻、茅草蓋頂。因?yàn)榇u瓦運(yùn)進(jìn)去太貴，很少有人家買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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