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說笑間人走到涼亭前,法海側身舉手虛引道:“上一次蒙觀主烹茶相待,今日老衲忝為地主,自當禮尚往來,因此略備了些粗茶,請觀主品評一二。” 禹天來早看到涼亭內的石桌上擺好了全套茶具,拱手致謝后隨法海一起步入亭內落座。 法海親自動手斟了兩盞茶,將其中一盞送到禹天來面前。 禹天來雙手接過茶盞,舉盞向對方致意后一飲而盡。然后將茶盞輕輕放回桌上,沉吟半晌方斟酌道:“貧道此次前來拜訪禪師,卻是有幾個問題請教當面。” 法海含笑道:“老衲愿聞其詳。” 禹天來道:“佛門講眾生平等,卻不知在禪師眼中,我中土蕓蕓眾生與域外的如北方廓拓帝國之民、西方烏斯藏國之民,是否當真平等如一,并無遠近親疏之別?” 法海并未立即回答,沉思片刻方緩緩道:“修行到了佛祖那等境界,自然能視眾生如一,無愛無私。而老衲的佛法修行遠未到家,不免要受自己出身影響。若是一個中土人與一個廓拓人生出糾紛,老衲本心怕是自然而然便偏向中土人幾分。” 雖然對方的答案頗合自己心意,禹天來臉上卻并未現出喜色,反是愈發凝重地沉聲再問:“禪師雖為佛門中人,卻也是中土炎黃后裔。恕貧道放肆,敢問禪師這兩種身份在你心中孰輕孰重?” 這一次法海默然良久,半晌之后方苦笑道:“觀主這一問卻是當真難住了老衲,炎黃血脈乃老衲為人之本,佛法禪機乃老衲平生所求。二者孰輕孰重,老衲實在無從衡量。” 禹天來神色見現出一絲冷意,語氣也變得更加淡然甚至有些飄渺:“如此說來,一旦要禪師在這兩個立場之間做一抉擇,禪師同樣無法抉擇了?” 法海默然無語,答案卻已不言而喻。 禹天來忽地輕笑起來,笑聲由小變大,到最后整個人已笑得伏在身前的石桌上。 面對大失儀態的禹天來,法海面上一片木然,只是眼觀鼻、鼻觀心,手指一顆又一顆的捻動手中的一串佛珠。 禹天來笑罷多時,緩緩收聲重新坐好,搖頭嘆道:“總歸是貧道奢望太多,卻忘了佛門講的是一個‘空’字,正所謂‘身如菩提,心如明鏡,時時拂拭,免惹塵埃’,有些對于旁人來說珍重無比的東西,對于禪師來說也不外如是。只是禪師既然說了無法抉擇,貧道還希望你能夠言行如一,永遠都不要去做出抉擇,日后只緊閉山門冷眼旁觀便是!”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