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韓愈逆著光,眼睫微垂,神情看不真切,慢吞吞的反問道:"聽說?" "有路人拍下了車禍現場照片,有人認出來那人是陸氏集團負責人。"李總疑惑道:"陸先生出了這么嚴重的車禍,韓總不知道嗎?" 韓愈語聲淡淡:"我和陸總許久未見,這事我確實不清楚。" 任洋跟隨韓愈時間太久,他的心思,偶爾還能揣對幾分,這次也不例外,待韓愈和李總告別,剛坐上車,任洋已經用平板電腦查出了網絡上遭到曝光的車禍照片。 韓愈看了一眼,眉眼一沉,臉上表情冷肅到了極點:車道上,阿笙握著陸子初的手,面容清晰,很容易就能辨認出五官表情。 后面的照片,韓愈沒有再看,聲音驟然冷了下來,不帶表情道:"想辦法把照片刪了。" "怕是刪不干凈。" 韓愈眉頭微蹙:"所以干脆什么也不做?"那是他妻子,以后傳揚出去,必定會成為丑聞一件。 "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處理。"任洋說著,遲疑道:"剛才您簽約的時候,我接了您的電話,醫院打來的。" "阿笙怎么了?"韓愈表情變得冷峻起來。 任洋抿抿唇:"我說了,您可別著急。" "說。"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兩個小時前,太太從醫院里消失了。" 兩個小時前,唐汐來看阿笙,她起先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垂著頭坐在床上,跟往常一樣,沉陷在自己的世界里。 阿笙慘白的臉,讓唐汐心疼不已:"想去看子初嗎?" 這句話終于激起了她的反應,唐汐看到她睫毛顫動了一下。 "子初父母不在,我現在可以帶你過去。" 聞言,阿笙緩緩抬眸,就那么定定的看著唐汐,出口之聲竟是:"能借我一點錢嗎?" t市陰雨綿綿,病房桌子上擺放著一束小向日葵,黃色的花朵競相開放,襯著玻璃上垂落的水珠,宛如那些欲語還休的話語。 那里是寂靜的空間,不似火車站,人群喧囂擁擠,火車徐徐發動,這趟旅程注定有人喜,有人悲,誰也不知道火車平穩的軌跡里究竟藏儲了多少隱秘洶涌。 硬臥下鋪,阿笙木然的坐在那里,手指輕輕貼合在沾滿水珠的玻璃上,汽笛鳴響聲中,她正在逐漸駛離t市。 唐汐站在車窗外看她,跟著火車慢慢走,開啟的唇語似乎是在叫她的名字:"阿笙----" 阿笙笑了,貼著車窗玻璃,孤身一人回家,不是為了逃避傷痛,至少她很從容。 阿笙回老家了,那里是生她養她的地方,那里是她的療傷地。 唐汐沒有問她:"子初現如今還沒有脫離安全期,你不是應該守著他嗎?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選擇離去?" 不問,是因為她體會到了顧笙心頭的傷,這座城市已經開始讓她感到窒息,這里的人讓她痛不欲生。 她已這般孱弱堅強的活著,他們拿什么要求和理由來譴責這個女人。 上車前,唐汐說:"我陪你回去好不好?"放任她一人回去,唐汐怎能放心? "唐汐,我已習慣一個人。"她知道,遠離這里,她會很清醒,誘使她發病的是熟悉的人,熟悉的事。 "子初..."唐汐最終還是喚出了那兩個字。 "他不會有事。"這話她說的又快又急。 阿笙轉身,走了幾步,唐汐看到她手中的票掉到了濕濕的地面上,她彎腰去撿,撿到票,好半天才直起身,然后步伐越來越快,把票遞給檢票員,微一閃身就沉沒在了車廂里。 唐汐不確定,彎腰撿票的那一刻,阿笙是不是在流淚,她只知道,當阿笙把手貼在玻璃上,對她微笑的時候,唐汐流淚了。 唐汐開始明白,強制阿笙留在這座城,對她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殘忍,每天心急如焚的等待著那個人是生還是死,就像刀片在凌遲著她的血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