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韓愈以為他會把阿笙藏起來,確實是高看他了。 陸子初聲音很淡:"春末夏初,為人辦事也挺不容易的,若是我和阿笙一天不出門,他們是不是還打算悶在車里一整天不出來?" "呃..."陳煜見老板如此平靜無波,這也太淡定了吧?摸了摸鼻子:"偶爾還是會出來,譬如說吃飯,或是去洗手間。" 于是這天中午,送餐人員敲響了封閉嚴實的車輛,好一會兒,有人按下車窗,送餐人員遞了簽收單給里面的人。 "陸先生剛才為幾位訂了餐,今后幾位的一日三餐,我們會專門派人送過來,另外還有飲料供應,任君選擇。" 此話一出,幾人倒抽一口氣,額頭開始直冒冷汗。 愛很瑣碎,它是很微小的生活點滴,一點也不龐大。 月1日午后,阿笙裹著披肩靠在門廊前的躺椅里,在陽光下打著盹。 陸子初拿了一條毛毯走出來,蓋在她身上。她淺眠,這時候抱她回房間,怕是會擾了睡眠。 花園秋千許久不用,銹跡斑斑,他原想買新的,但看出阿笙對它的不舍,于是就留了下來。 鐵球刷著鐵銹,水盆里盡是年歲留下來的滄桑和痕跡,吳奈回了一趟家,再過來,手里多了一罐白漆,"只能刷漆掩蓋了,要不然真是不忍直視。" 這句話說者無心,聽者卻觸動心扉。 那天午后,漆味融合著花香在空氣里發酵,然后蒸發...兒時玩伴,淺淡交談,褪掉現實賦予的棱角,就連聲音也變得溫潤慵懶起來。 吳奈蹲在地上,刷子在漆里攪了攪,抬眸問陸子初:"你這輩子,做過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 靜了一瞬,陸子初說:"07年,我應該在機場抱住她,不讓她走。" 如果時間可以凍結,她還是她,他也還是他。 六年來,他在一個人的世界里,無望期盼著奇跡,看著當初的感情是怎么被洪水一寸寸淹沒。還好只是淹沒,如果是淹死,他怎么去救? 吳奈抿唇,拿著刷子站起身,刷子上溢出來的漆化成了絲線滴落在漆桶里:"你的愿望是什么?" "沒什么愿望。"陸子初說著,目光望向阿笙,語氣平和:"給她溫暖,彼此陪伴。" 吳奈輕輕一嘆,其實這也是一種愿望,卑微的愿望。 陸子初并不覺得卑微,只有擁抱,才能相互取暖;只有取暖,才能勇敢生存。 消失的六年,他注定找不回來了,但卻有一種叫"思念"的東西纏繞在了他的生命里。 那孩子早已不再溫暖,但遇到他之后,卻愿意把身上最后的余熱都給他,不再任性,不再輕易展露壞情緒,不再無聲哭泣,更不會對別人提任何要求,每天就那么安靜的獨立一隅,該是怎樣的無奈? 吳奈也在看阿笙,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她是一個獨特的人,多年后獨特的人,內心里藏匿著一個巨大的深淵,沒人知道深淵里面究竟隱藏了什么,她在淡淡的微笑之后,展露給他們的是塵埃落定。 陸子初和顧笙其實都是一樣的人,追尋平淡,卻忽視了,愛情越是融進平淡瑣碎中,就越是濃烈決絕。 "阿笙平時不說話,你怎么和她溝通?"阿笙幾乎不怎么說話,所以吳奈才會這么問。 陸子初淡淡反問:"啞巴是怎么相愛的?" 吳奈不吭聲了,忽然明白了,表達愛的方式有千萬種,而語言只是其中一種... 想起一事,吳奈開口道:"聽說阿愈回來了。" "是么。"表情波瀾不驚。 吳奈沒發現異常:"找個機會聚一聚,算起來有六七年沒見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