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離的近了,方才察覺陸子初眉眼極為好看,但再好看卻沾染了寒氣,若不是這里是陸家客廳門口,他或許會真的大打出手。 這個男人,因為極度隱忍,眼睛里甚至滲出了細微的血絲,那是煞人的怒氣。 韓愈眸瞳深沉,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你和我既然相看兩厭,還不如老死不見,但前提是,把阿笙還給我..." "還?"陸子初像是在笑,但眼睛里卻沒有絲毫笑意,有聲音響在韓愈耳邊,冷冷的:"也不是不可以,你把六年前的阿笙還給我,我就把六年后的阿笙還給你。" 韓愈驀然抬起眼瞼,眸色陰鷙:"卑鄙。" "對,我很卑鄙,但及不上你齷齪。"陸子初也不見惱怒,把煙扔在地上,抬腳踩滅。 韓愈平復情緒,眼瞳里劃過深沉的光:"倒也不是我齷齪,我記得我曾對阿笙說過,對她的感情,你是愛,我是喜歡,但又有誰能界定愛比喜歡深,喜歡比愛淺呢?你愛她,所以給她澆水,呵護她成長;我喜歡她,所以起了獨占的念頭,把她摘走了...我和你的感情其實都是一樣的,多年前她之所以選擇你,是因為時機不對,身份處境不對,但現如今不一樣了,她是我妻子,不管我手段是否高明,至少她是我的。這么多年來,你以為只有你愛她嗎?我對她的愛不比你少..." 陸子初近乎咬牙切齒道:"你所謂的愛,就是把她逼瘋?" 說這話時,他繃緊了線條優美的下顎,閉了閉眼睛,口吻幾近嘲弄:"韓愈啊韓愈,對顧笙,我舍不得傷,舍不得罵,可你瞧瞧,現如今的顧笙滿身都是傷,我跟她說話,她若能回我一句,給我一抹笑,我都想感謝老天,覺得那是對我的饋贈。6年前,她就連做夢也會帶著微笑;6年后,她就算是在睡夢中依然背負著滿身的傷。現如今她渾渾噩噩的活著,看不到活著的意義,在她眼里,這個世界對她很粗暴,她害怕人群,更害怕曾經那些給予她溫暖的人。我在美國看到她,反復在想,好好的人怎么就說沒就沒了呢?我想的頭都疼了,可還是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你看婚姻是幸福,她看婚姻是幻滅,曾經她心中滿滿的都是溫暖,可現在溫暖成了奢侈品,愛成了稀薄物,她已經沒有繼續活下去的勇氣,只剩下一些殘碎的舊時光可以在清醒時偶爾追憶。你把我的阿笙給毀了..." 最后那句話明明是憤恨無比的,但出口瞬間,卻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戾氣撤掉一半,余留下來的是空前的悲愴和絕望。 韓愈目色沉冷,漆黑的眸子里有著令人看不懂的東西,他沒說話,是因為陸昌平走了過來。 "別光顧著聊天,有什么話留著吃完飯再說。"語調平平淡淡,卻一下子終止了之前的談話。 之前劍拔弩張瞬間煙消云散,余留在人前的,是陸子初漠然的臉,韓愈陰沉的眸。 陸子初進屋前,對韓愈說了一句話,聲音聽不出絲毫情緒:"晚餐結束,我帶你去個地方。" 春末早中晚溫差比較大,到了晚上尤為寒冷,尤其是樂山山頂。 韓老爺子和老太太的墓碑前,站立著兩位高大挺拔的男人,一個清雋淡漠,一個俊美冷酷。 六年前,老太太去世下葬,韓愈未曾露面,如今深夜來到山頂,目睹冰冷的墓碑,面上始終無波無瀾,但就是這么無波無瀾的人,下跪的同時,悄無聲息的磕了三個頭。 陸子初站在一旁,平靜無波的扯了扯領口,然后解開袖扣,挽起袖子,待韓愈磕完頭,輕聲問:"我選的這個地方好不好?" "挺好。" 韓愈站起身,話音剛落,伴隨著一道悶哼聲,身體一晃,步伐不穩退了好幾步,待站穩,抬手毫不在乎的擦拭唇角,手心內側竟沾染了鮮血。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