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幸好,醫院有她守著,父親去酒店安置行李,一時半刻不會來醫院。 韓愈來的時候,阿笙正拿著檢查單準備回病房。 走廊盡頭,韓愈一身濃重的黑,遠遠走來,縱使醫院背景再如何明亮,也無法厚待他分毫。 人如果傷得次數多了,就會周身沒有絲毫溫度。 看到他,阿笙心微微疼了一下,只因他蒼白的面容,不穩的步伐,看不出情緒的眼眸。 將心比心,阿笙沒有觸動是假的。站在韓愈立場上想問題,父親和母親接連去世,換成任何一個人都經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韓永信和常靜都是他的弱點,父母去世,悲憤難當,所以不管他做什么,她都可以理解,因為短短時日里,他經受的煎熬是別人難以想象的。 同情嗎?她知道,驕傲如他,哪怕陷身如此境地,也絕對不會接受任何人的同情。 她該說些什么呢?又能說些什么呢? 也許,她可以什么也不說,他看到她,好像她不存在一般。短暫對視,安靜,安靜的近乎詭異。 韓愈已經進了病房,阿笙杵在那里,看著緊閉的病房門,呆立了一會兒,最終沒有進去。 阿笙不解,常靜為什么要自殺?她也曾懷疑姑姑,是不是在1日下午說了什么話,刺激了常靜,但想來,縱使問了,姑姑也不會多說什么。 一個蘇瀾,可以被姑姑放在心里惦念經年,愛得深沉,愛得執著,愛得隱忍。即使被家人誤解,依然可以為了一顆不曾停止跳動的心臟,守護另外一個男人十幾年...她活得真實,真實的對人生和未來沒有任何希望。 這樣一個人,想必不會對常靜口出惡言。 那天病房里,顧清歡確實選擇了沉默,頭頂的燈照在韓愈身上,將他的身影拖拽成一條長長的陰影。 投射在墻上,像是一根孤零零的枝干。 第一次,他在這個他曾經欣賞,后來又厭棄失望的女人面前,流露出他的脆弱。 他說:"看到我媽媽遺體的那一瞬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嗎?我在想,死的那個人怎么不是你呢?" 說這話時,心里竟然涌起撕心裂肺般的痛。 顧清歡咬著唇,緊閉的眼睛里,明顯有液體悄無聲息的緩緩滲出來... 那是她的淚。 良久之后,顧清歡說:"鑫耀投資公司是你的,我..." 韓愈側開眸,不再看她的臉,聲音仿佛從冰縫里鉆出來一般,"嗟來之食,我不要,好好守著鑫耀,我倒要看看是鑫耀命長,還是你命長。" 走廊里,阿笙見韓愈走出病房,遲疑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送韓叔叔最后一程。" 韓永信生前待她極好,關懷備至,是應該送送的,要不然冷情至此,韓永信到了九泉之下,豈不心寒? "不用。" 韓愈言語冷漠,嗓子沙啞得厲害,走了兩步,步伐不穩,竟是險些栽倒,等阿笙意識到她在做什么時,她已經扶住了他。(未完待續)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