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他陰霾血腥的眼神,是這么告訴阿笙的。 常靜見到兒子,宛如溺海的人,終于在茫茫無助中尋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發絲凌亂,優雅盡毀的女人,緊緊抱著韓愈,在他懷里嚎啕大哭起來。 那天,韓家被哭聲給淹沒,顧清歡好好一場生日宴就這么被毀了。 韓永信被顧清歡扶起來,看韓愈的眼神,像是從未認識過他,韓永信說:"帶你母親離開韓家,這里不歡迎她。" 韓永信話語很低,講這句話的時候,似乎喉嚨里還隱有哽咽。 阿笙這才發現,韓永信老了,商場只會讓他意氣風發,但生活卻讓他身心交瘁。 一句話,宛如對常靜下了禁令。 常靜徹底驚呆了,從韓愈懷里抬起頭,極其緩慢又陌生的看向韓永信,似乎不相信這話是從他口中講出來一般。 無力感籠罩常靜周身,淚水失去了控制,剎那間有哭聲從常靜緊咬的唇齒間迸發而出,宛如受傷的幼崽,哭得悲痛欲絕。 韓愈脊背挺的很直,近乎悲憫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在常靜的哭聲里,抿緊唇線,原本就白皙的臉龐,此刻看起來竟是毫無血色。 在韓愈的記憶里,母親還不曾這么絕望的失聲痛苦過,美國多年,她染上了嗜酒惡習,白天優雅高貴,一旦到了晚上卻跟酒鬼沒兩樣。 他欲奪她手中的酒瓶,她就抬眸,醉眼迷蒙的看著他微笑:"兒子,媽媽失眠,不喝酒,媽媽睡不著。" 她也曾無數次醉酒后,在他面前痛哭過,但從不曾哭得像現在這般凄厲,餐廳余音繞梁,滿屋子都是她的哭聲。 這一刻,她是真得感受到了絕望,體驗到了受傷。 韓愈看著韓永信,又看了一眼常靜,這個孤寂,長時間生活在家庭壓抑氛圍下的男人突然笑出聲來。 那樣的笑聲,仿佛從喉嚨最深處宣泄而出,毫無歡愉,反而因為太過冰冷,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那天生日宴,留在阿笙腦海中的最后一個鏡頭略顯沉窒,那段只有幾秒鐘的記憶,是留給韓愈的。 他對上她的視線,深邃的眸子猶如被定格了一般,英俊的五官輪廓因為極度緊繃,所以略顯陰沉。 阿笙忽然明白了,韓愈眸子之所以被定格,是因為他在強忍淚水。偏偏他在微笑,那笑極盡譏嘲,極盡諷刺。 譏嘲誰,諷刺誰?也許只有韓愈自己最清楚了,阿笙盡可能維持著自己的面無表情,她在韓家,有什么立場說話,又有什么立場去表達自己的喜悲。 這一天,過得真是糟糕透了。 韓愈拉著常靜離開了,他和韓永信之間的父子關系似乎已經到了決裂的邊緣。 韓永信摔的不輕,顧清歡不放心,送他去醫院之前,讓阿笙留在韓家,等他們回來。 阿笙幫馮媽一起收拾餐廳的時候,想起顧清歡嘴角那絲釋然的微笑,忽然間覺得很冷,釋然背后隱藏著什么,她不敢深想,怕想的太深,會心存膽怯。 這天晚上,韓家客廳里,手機在阿笙口袋里輕輕震動著,是陸子初打來的。 阿笙沒接,她怕自己的壞情緒會一不小心就傳染給陸子初。 陸子初在韓家老宅,常靜離開韓家之后,直接去了老太太那里,韓愈攔都攔不住。老太太今天身體不太好,沒什么胃口,在陸子初的勸說下,剛吃了幾口飯,就被哭啼啼的常靜擾了用餐興致。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