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沙咬了咬唇,這才遲疑開口:"如果姑姑跟你在一起,姑姑發病的話,你會把她關起來嗎?" 陸子初因為她的話,眸光在明暗中轉換著:"不會。" 顧流沙聲音小了幾分,試探道:"因為同情和憐憫?" "...她是我今生不能錯過的那個人。" 后來,顧流沙常常會想起這一幕。 當一個男人很認真的看著一個孩子,用虔誠的話語跟她傾訴時,她竟在他幽邃沉靜的眼神中迷失了清醒。 顧城瞇起眸子,盯著陸子初看了很久,似乎想要把他看穿一般,但語氣卻很輕淡:"如果阿笙嫁過人呢?" 那一刻,陸子初的目光極為懾人。 那么可怕的眼神,看似無喜無怒,仿佛一潭死水,但在燈光下卻迸射出狠戾的寒光。 陸子初死死的捏緊手機,恨不得將顧城吞吃入腹,齒根狠狠迸出來一句話:"你把那個他叫過來,我要帶阿笙走,如果他敢攔,我必定奉陪到底。" 兇狠的話語并沒有驅散陸子初眉眼間的戾氣,反而寒光越來越濃烈,若不是陸子初修養好,換做旁人的話,只怕早就失去理智了。 即便如此,陸子初將他的兇狠和憤怒暴露人前,這還是第一次。 顧城畢竟閱歷豐富,再加上說這話之前,他對陸子初的反應有過心理預期,所以目睹此情此景并不意外,但顧流沙就不同了。 并非害怕,但多少有些不安,顧流沙身體向后瑟縮了一下,低頭撥弄著漫畫書,一時也不敢吭聲。 顧城端起水杯,烏黑的眸子仿佛浸在了茶水里:"看來,你并不相信阿笙結過婚。" 如果相信,陸子初震驚之余,是否應該先問問那個男人是誰?但他沒有。 該發火的時候,他越是淡定,就越是讓人覺得可怕。好比此刻,陸子初目光凝結成釘,聽了顧城的話,竟然在勾唇淺笑,只不過笑意冷嘲諷刺,帶著森冷的煞氣。 眉心清寒的淡雅男子,明明是有話要反擊的,但他眸光微錯間,忽然收起了眉心殘留的冷意,望向樓梯口,儼然不復先前陰戾。 顧城太過敏銳,目睹陸子初起身,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轉頭望去,身形瘦削的阿笙赤腳站在樓梯口,被頭頂燈光一照,容顏蒼白,精神恍惚。 "我...結過婚?"平靜的問話,藏儲好所有的情緒和心事。 顧城起身朝阿笙走去,穩定呼吸:"沒有,我剛才是在跟陸子初開玩笑,他要帶你走,我舍不得..." 阿笙起伏的心事因為顧城的話,紛紛煙消云散。 此時,陸子初已經離阿笙很近了,眉眼清朗,皎如秋月。 "哥哥剛才在開玩笑。"阿笙看著陸子初,話語中有抱歉,也有淡淡的解釋。 一句話,顧城皺了眉,陸子初卻勾起了好看的唇:"我知道。" "如果我結婚,我一定會知道我丈夫是誰,但我沒印象。"阿笙看著陸子初,眸色沉靜,一如既往,許久之后,笑了:"子初,我不可能嫁給別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