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碎了的花生是死了嗎?-《何處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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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利端著酒瓶,覺得眼前的莎梅爾端莊大方,和之前認識的女孩很不一樣,明明是一句曖昧的提問,從她口中說出來仿佛在說一段眾所周知的經典小說對白。
“有,我有交往的女孩,但是她消失了。”
弗利鬼使神差的說了那樣的話,于是這成了他和莎梅爾交往的開始,直到結婚后,弗利才知道那天聚會時有交往對象的不是自己,而是問這個問題的莎梅爾。
外人看來好像自己是獲勝者,但他獲勝的糊里糊涂,不知道怎么就娶到了這樣一個妻子。莎梅爾的父親經營著護膚品生意,雖不及十多年前生意蒸蒸日上,但也是積累了頗為豐富的家業。莎梅爾自然是嬌生慣養長大,不乏追隨者,可她卻偏偏看中了弗利,一個剛畢業不久的窮小子。
要說兩個人的感情,弗利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仿佛一切都是注定,當時他交往的女孩失蹤了,正如他在聚會時說的,女孩不知去了哪里,但是弗利又不能確定女孩是不是真的消失了。他既沒有尋找過,也沒有打聽過,可以說他什么都沒有做過。只是原本持續一段日子的約會中斷了,弗利不知道女孩住在哪,也沒有給她的手機打過電話,他忙著自己的工作,直到半年后才意識到,女孩真的消失了。
可我們不能算在交往吧,弗利想著,真的算不上交往。除了每周逛街,看電影,他們幾乎沒有聊過是否正在交往,的確兩人像情侶一樣喝一杯飲料,依偎在電影院大屏幕前,在情人節的時候互贈巧克力和玫瑰花,曾為了給女孩親手做一朵玫瑰花弗利的手指還被鋼絲弄出一個小傷口。
女孩拿到玫瑰花時笑的像沙灘上升起的太陽,他帶她回西雅圖看望自己的父母,母親很喜歡這個女孩,她去看他的籃球比賽,把毛巾遞給他,所有人都認為他們在戀愛,他們當然是情侶,可天知道,為什么艾菲婭不見了之后,弗利沒有去找她,沒有緊張也沒有擔心,就好像她隨時會回來,在他公司樓下的咖啡店,為他遞上晨間套餐,一杯加了糖的美式咖啡和加很多胡椒的煎蛋三明治。而他會在下班后給她一個甜甜圈,看著她吃完,然后各自下班。
艾菲婭有沒有當過自己是男朋友,究竟那一年多來他們是不是在交往,弗利始終無法明白,就像一個無法解出的幾何題,他從一開始就放棄思考。兩人的感情像遺落在遺失鑰匙的旅行箱中零亂的行李一樣,漸漸不再被想起。只是偶爾會在一陣吹過的風中,在某個特定的場景,一個橋頭河面的倒影中會被再次喚醒,隨即又進入沉默。
快到家的時候天空漸漸陰沉,約翰在院子里光著腳玩耍,用他習慣的方式,沿著院子柵欄的左側往對角方向走,一直走到廚房窗戶門口,用手觸碰一下窗戶下的磚石再沿著正前方向往西面柵欄小跑,跑到種著石榴花的一堆花盆前停止,再往東北角方向緩慢移動身體。
弗利不記得約翰什么時候開始對院子感興趣,穿著祖母買的藍色系帶短褲光著腳走來走去,褲子漸漸從膝蓋下爬了上去,露出兩瓣圓圓的膝蓋,約翰皮膚特別白,藍色的眼睛加上白色的皮膚像極了兒童劇里的機器人娃娃。
約翰沒有看見他,自顧踱步,輕皺眉頭又突然放松,歡快的跑來跑去。弗利第一次仔細看約翰走路,仿佛看著看著藍色短褲變成了貼身游泳褲,約翰長大了,第一次參加大學的游泳比賽,那對小小的膝蓋變得堅實有力,筆直的大腿長著比自己更濃的毛發,真是讓女孩尖叫的身材,弗利笑了很久,直到他看見還沒長大的約翰噗咚一下摔倒在廚房窗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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