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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林老，要是再出問題，統統活埋！”

    項目經理劉工，項目技術負責人張工，棟號長杜工，模板支撐架班組長和泥水班組長都被何進叼到樓頂上去了。

    高壓泵管轟鳴著，大量的混凝土正被輸送到頂樓，澆筑作業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何進低下頭，又掏出一支煙。

    幽幽的煙火在角落里忽明忽暗，然后被彈落在地上，接著用腳踩滅。

    不一會兒，就已經是一地的煙頭。

    瞅了瞅空蕩蕩的煙盒，他開始意興闌珊地踱起步子。

    ……

    這個時候，華可鏡也在樓頂干活。

    頭上是清冷夜空，遠處是燈火閃爍，身邊則是一群干得熱火朝天的工人。

    樓頂的風很大，氣溫也低，每個人呼出的每一口氣都冒著白煙。

    但忙碌的工作和緊張不安的氛圍，早已經讓大家不自覺地忘掉了寒冷。

    此情此景，華可鏡不免再次聯想到自己被壓在樓板上的那番景象。

    搖搖頭，長吁一口氣，尼瑪都是過去的事了，多想無意義。

    于是，華可鏡又四處檢查了起來，腦子里只充斥著攪拌機和振動棒轟鳴的聲音。

    “塞林木！搞什么灰機！”

    一個破鑼般的嗓門大聲吼著，那是項目經理劉工在叼工人。

    “這邊是不是漏振了，你是想搞幾個蜂窩出來，靠北啦！”

    叼的確實難聽，但長期呆在工地的人，早已習慣了這些頗具地方特色的臟話。

    華可鏡也走過去，交代工人混凝土一次下料不要過厚，振搗不實的地方要多搞幾下。

    “干！石子這么大！”

    不一會，劉經理又罵了起來。

    因為發現剛剛泵送上來的混凝土里面參合的石子過大，幾個鋼筋密度大的地方都卡得厲害，所以他又把泥水班組長抓來叼了一頓。

    就這樣一直忙到凌晨時分，第八層現澆混凝土樓板的施工終于順利完成。

    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留了幾個人在樓頂值守養護，其他人就都撤了下來。

    正好到了交班的時間，上白班的人員也已經陸續到了工地。

    樓底下，何進正頂著一頭凌亂的頭發，一臉油膩地坐在一塊稍大的石料上。

    “都整完了？”

    何進看著劉經理，雙眼中布滿血絲，他也是一晚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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