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李東陽今ri來見徐勛,原本就是想看看徐勛所稱在家將養是不是屬實,可現如今面對這么一個面上裝傻心里敞亮的主兒,他只覺得自己若是再留在這兒聽人排揎,那便是吃飽了撐著。◎聰明的孩子記住 超快手打更新 .◎因而,小坐片刻之后,他便借口內閣還有要事等著處置,站起身告辭出門。徐勛只是象征xing地送其到了書房門口就站住了。 目送李東陽在視線之中消失,徐勛方才頭也不回地問道:“邃庵,元輔大人對你說了些什么?可是哭訴張西麓無人可制,讓你一定要知道肩膀上的責任之深重,團結廣大同仁的力量,同仇敵愾,把張西麓的囂張氣焰給打壓下去?” 夏言只見過徐勛智珠在握的一面,卻沒見過他這般隨意散漫的樣子,一時間大為吃驚。愣了片刻,他就知道這會兒自己留著也不妥當,慌忙也告退辭了出去。等到這關門弟子走人,楊一清看著那腦袋擱在徐勛肩膀上,黑亮的眼睛正好奇打量著自己的徐寧,一時間竟有些無可奈何,隨即方才應道:“沒錯,而且我對他實說,我實在無法相信,侯爺竟然會放任張彩投靠劉瑾,如今又讓其自成一派。” “哦,原來邃庵竟也這么認為。”徐勛徐徐轉過身來,卻是輕輕在玩興大發揪起了自己頭發的女兒屁股上拍了兩巴掌,旋即不緊不慢地說道,“張西麓不是個尋常人,他胸中自有溝壑,對于如今朝中貪腐橫生無能之人竊居其位,毫無優勝劣汰的情況忍無可忍,而劉瑾的激進作風卻入了他的眼。既然和我一言不合鬧翻了,劉瑾又招攬,他本著做事的打算靠了過去,那也無可厚非。要知道他跟著劉瑾那些ri子,但凡涉及我的事不曾出過只言片語,我也不能這么沒器量。更何況。鬧翻歸鬧翻,他那大刀闊斧的xing子和手段,我也是欣賞的。” 也就是說,徐勛其實是贊同張彩的那些政見? 楊一清心中一動。當即問道:“侯爺這些天閉門謝客,又放出風聲去說是身心俱疲要將養,不知道究竟是……” “你以為我是裝的?”徐勛笑著露出了那一口雪白的牙齒,又愛憐地掐了掐徐寧那嬰兒肥的粉嫩面頰,這才似笑非笑地說道,“那些只知道揣測的外人,我會說。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但既然是對邃庵公你,我不妨說一句實話。劉瑾已經死了,但張西麓整合了他那些人手,無劉瑾之弊而有劉瑾之利。而你既然回朝,就憑你的人望名聲做派,自然而然也有同樣多的人會投靠到你這邊。至于我么……累了這好幾年,歇一歇閑一閑。這是人之常情吧?” 此時此刻,倘若再聽不懂徐勛的言下之意,楊一清就枉為多年人jing了。他可不是南都四君子這樣一心求正道的清流。某些手腕他不但熟悉,而且jing通。于是,他幾乎是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開口說道:“急流勇退,倘若是年邁的老人不足為奇,但侯爺如今不過二十出頭,不嫌太早了么?” “誰說我是急流勇退了?哪一天真的要我捋袖子上的時候,自然少不了我沖鋒陷陣,但那時候恐怕就是情勢最危險的時候了。” 徐勛懶洋洋打了個呵欠,這才含笑說道:“另外。好教邃庵公得知,你和李西涯雖是相交莫逆,但因為你和我有些交情,早先李西涯在那思量接班人的時候,想到的是楊石齋而不是你。可一來楊石齋對我總有些莫名敵意,二來他兜來轉去都在京城。未曾經歷外任磨礪,所以我自然一力頂了你。說這些不是要你提防李西涯諸如此類,我只是想說,歷來這些內閣閣老,多數都是從京官任上擢升上來的,我只希望你這個在陜西這種西北邊地呆了多年,看過更多民生,經歷過更多戰事的能夠比他們看得更遠些,權術少一些!” 當楊一清從興安侯府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家家戶戶炊煙裊裊,恰是一副合家歡欣的樣子。想起之前徐寧在徐勛的百般哄騙下,有些口齒不清地叫了自己一聲楊伯伯,而徐勛赫然興高采烈的樣子,他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幾許黯然。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