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好風頻借力(下)-《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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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老爺把徐勁趕了下去,見主桌上的眾人雖大多只是笑,可在他眼里,卻怎么都能看出那笑容中的譏刺來。于是,他越發惱火這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次子,心里一面尋思著如何補救,一面發狠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可還不等想出個所以然來,樓下就傳來了砰地一聲。他一下子想到了氣沖沖下樓的徐勁,心中頓時大叫不好,慌忙三兩步搶到欄桿旁。
往下一瞅,見是徐勁正沖著徐勛拍桌子大吼,他更是氣得臉都青了。若是平常時候,不過是二房一個即將逐出去的敗家子,徐勁發火失態也無所謂,可這不單單是在人前,而是在當著這許多貴客的面!于是,他忍不住雙手按著欄桿沖下頭大吼道:“徐勁,不要再丟人現眼,給我滾回家去好好反省!”
“爹!”徐勁哪里服氣,一下子仰起頭往上瞧,“都是他攛掇的我買了那幅贗品,我不找他算賬找誰!”
此話一出,徐大老爺頓時心頭大惱。然而,兒子這臉丟得大了,此時這一鬧若是能扳回少許面子來,他好歹也能有個臺階下。因此他也顧不得背后的議論,沖著下頭厲聲喝道:“那就上來說清楚,別在下頭瞎胡鬧!”
不等徐勁上來揪人,徐勛沖著那滿臉擔心的小丫頭微笑點頭,便撩起袍角施施然上了樓梯。后頭的徐勁惱火地往那小丫頭瞅了一眼,猶豫再三,想想這小妮子上次坐的馬車分明是沈家的,也不知道和沈家小姐什么關系,不妨留幾分顏面,終于是撇下她上了樓去。
見此情景,小丫頭三兩步想追上前去,可看到上樓梯的徐勛背著雙手在身后,一只手拿著一個錦盒,另一只手卻還輕輕搖了兩下。看到這一幕,她怔了一怔,終究是咬著嘴唇回到座位上坐下了,眼睛卻始終盯著上頭。
眼見兄弟倆上了樓來,徐大老爺也顧不上四面八方質疑的目光,只狠狠瞪著徐勁道:“說吧,怎么回事!”
好容易逮著這么個機會,徐勁自然是添油加醋地說出了整件事情。在他口中,自己成了被人花言巧語哄騙了買下贗品的倒霉人,而徐勛則是成了別有用心的奸猾之徒,臨到末了,他還惡狠狠地冷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看你這回還能怎么狡辯!”
盡管在徐勁那一番顛倒黑白的話語下,無數目光這會兒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其中不少都帶著挑剔鄙薄亦或是輕蔑,但徐勛依舊泰然自若。直到別人的話說完,他才不緊不慢地說:“三哥,論讀書,你讀得比我多;論字畫,你看得比我多;論情分,你和我雖是兄弟,可一年到頭連話都難能說幾句。不過是恰巧在小店中遇上而已,我何德何能,能夠攛掇三哥你買下這幅畫?”
見徐勁被問得臉色鐵青,他頓了一頓,仍是維持著這種從容不迫的語調:“就算這幅畫是贗品,三哥認下也就是看走了眼而已,所謂送禮,本就是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要緊的是心意,而非炫耀攀比。六叔乃是謙謙君子,諸位賓客亦是風雅人,豈會計較晚輩的一點疏失?”
徐勁氣得臉色通紅,好半晌才終于找到了由頭:“你還敢賴……你分明是故意借著買畫和我抬價,誘我入彀!”
徐勛凝神細聽,發現樓梯上仿佛有人蹬蹬蹬上來,生怕小丫頭貿貿然上來作證,遂有意嘿然嗤笑了起來。笑過之后,聽到那小丫頭并沒有沖動出頭,他心下稍寬,依舊是面帶微笑看著氣急敗壞的徐勁,緩緩將當日逛書畫店的事情如實道來,自己還價時徐勁突然橫插一腳又不聽自己勸說的始末自然也沒略過。見徐大老爺那臉上如同豬肝似的,他方才淡淡地說道:
“我也是三哥突然爭畫的時候才想明白,店主既是口口聲聲說那是李待詔的真跡,為何會以這等低價貨賣于人?這等騙人手段一開始容易誘人入彀,但細細琢磨琢磨也就能明白了。我勸了你既然是不聽,那怎能怪我?當然,我得謝一聲三哥,若不是你出手,指不定我就得被那奸商哄騙了去。”
“夠了!”
這大喜的日子鬧出這樣的小插曲,最惱怒的不是別人,正是徐迢。都是他的本家子侄,就是分出個對錯,這依舊予人徐家內訌的口實,于是他不得不喝了一聲,隨即才沉下臉說道:“眼力不濟怪不得別人,三郎你讀書多年卻如此眼拙,也該回去好好反省反省!至于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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