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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姐，你是在怕嗎？”

    “怕什么？”

    “每天晚上面對鬼的時候，你不想擺脫嗎？”

    林若婉笑了，笑容里有說不出的凄婉，“有用嗎？”

    “此話怎講？”

    “那么多和尚道士來，做了那么多法事，除了拿錢，管用嗎？連天樞院的都沒辦法，你一個人有辦法嗎？就算你不怕鬼，打得過，滅不掉有什么用？知道我面對他們時是什么心情嗎……”

    林若婉的神情越來越激動，胸口不斷起伏，莊游倒了杯水遞給她。

    “告訴我，我?guī)湍憬鉀Q。”

    看著莊游認(rèn)真的面容，林若婉不再說話，接過水，嘆道：“其實這也是我的報應(yīng)。”

    “一日不滅，我就一日不走，可好？”

    斬釘截鐵，林若婉為之動容，但莊游話音一轉(zhuǎn)：“首先，你告訴我他們兩個到底怎么死的，否則你的余生將活在痛苦之中，哦，跟鬼糾纏，陰氣入體，余生也不太長了。”

    不再說話，莊游直視林若婉，她的頭發(fā)披下。遮住了半張臉，許久，她才幽幽說道：“你怎么知道我殺了他們兩個人？”

    “猜的。”莊游直接明了地說了一句，讓林若婉苦笑了出來。

    “其實不是我殺的……”莊游不鎮(zhèn)定了，到底是誰殺的，難道是我殺的？

    林若婉終于松了口，說明了一切，原來，她早就與何家遠(yuǎn)私定終身，沒有老套的才子佳人，也沒有富貴小姐和清貧文人的凄美愛情，只是簡單的謀殺，沉湖。

    這些都是何家遠(yuǎn)所為，但林若婉都是清楚的，然而林若婉和何家遠(yuǎn)私情搞出了人命，有了孩子，這還得了，林若婉想方設(shè)法瞞，還是瞞不住，甚至想讓何家遠(yuǎn)直接提親，誰曾想，何家已經(jīng)和一方知府定了親，而知府女兒可不會容忍她，連小妾都不許！

    肚子終究露了餡，但林老爺沒有發(fā)現(xiàn)，林伯幫她瞞住了平日繁忙的父親，但沒有瞞住母親，氣得母親一病不起，終于，林若婉在一次和何家遠(yuǎn)私會時，下了毒，一種罕見的毒藥。

    莊游看著林若婉，看著她柔弱的樣子，揉揉眉心，甩下一句“我知道了”就出了門，屋外，林普急忙過來，莊游笑道：“沒事了，林老爺。”

    他看向林伯，后者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夜里，莊游敲響了林伯的房門。林伯住在大門后一個廂房內(nèi)，不大，本來這里應(yīng)該是看門仆人住的地方，但幾十年來林伯成了管家還是愿意住在這里，林普勸都不管用。

    開了門，林伯訝然道：“莊公子，你這是？”

    “林老伯，我能問你些事情嗎？”

    “哦，可以，請進(jìn)請進(jìn)。”

    進(jìn)了屋，一張桌子一張床，除此之外便沒有什么了，簡單到實在不像富貴人家的大管家。

    “林伯，你和林老爺是怎么認(rèn)識的？”

    林伯沒想到莊游關(guān)心起這個問題，不過他流露出回憶往事的滄桑，“這個就說來話長了，大概是三十多年前吧，老爺還是布行的小伙計，前去燕國運(yùn)貨，結(jié)果路上救了我，當(dāng)時我家因為逃荒就剩我一個了……”

    在林伯沙啞低沉的嗓音中，莊游仿佛看到了當(dāng)年的情景，不過從敘述中，他了解到，林伯是燕國人。

    “后來我就成了老爺?shù)墓芗伊耍蠣斶€賜給我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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