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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讀書人 二十一 一邊激戰一邊淚-《問塵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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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涼道門龍虎山祖庭,一個弱冠青年模樣頭發卻已雪白的道人背著手看向極遠處的流云。與秦地連天飛雪不同,這里的天氣只是涼了些,即使下了幾場雪,也很快融化,無聲無息。

    在他的背后,跪著一個中年道人。

    中年道人甚至不敢抬頭看面前人的背影,匍匐得極低,精美的藍色金邊道袍被冷汗潤濕。

    “齊東來這廝躲在白鹿學院,為了我們宗門我才出此下策,我是為了宗門啊!”

    中年道人聲淚涕下地說著,遠處飛來一只黃鶴,站著的道人才伸出手,撫弄這低下頭的黃鶴,許久,他才開了口:

    “不要再有下次。”

    地上的人松了口氣,躬著身退去,留下一人一鶴。

    走到一處奢華的房屋前,一個面容姣好身著華裳的婦人迎出門,先前唯唯諾諾的道人陰狠地扇了一巴掌,婦人哀嚎倒地,他還不出氣,狠狠踹了幾腳,才停下,眼里怨毒幾乎溢出,看著縮成一團的婦人,他叫道:

    “姓齊的這次又沒死,你高不高興?他可是你的小情郎啊!”

    婦人縮著身子,眼里沒有任何情緒,空洞的像個尸體。

    與以往不同,今年的鹿角試竟是丙子科先出了案首,正是屈遠,而屈遠也算是眾望所歸,只是大家還沉浸在雪山里的變故里,昨日還嬉笑的同窗少年,現已永不會再見。

    而丁子科鹿角試的最后一輪推遲數日,即日舉行,只是,莊游看著眼前沉睡的少年,嘆了口氣。

    同樣嘆氣的還有別人,聽說拓跋昊重傷未愈無法參加,不少人都松了口氣,這座擋在身前的大山被搬走,無疑是件好事。

    走出屋子,莊游看著漫天飛雪,突然有些討厭這無窮無盡的雪,血本來就刺眼,尤其落在白雪上,更是不堪。

    少年自修行起就沒有想過什么天下無敵,對這些談不上嗤之以鼻,只是不感興趣,不是不敢想更不是不屑想,只是以前鎮上說書人講大俠武功蓋世天下第一,底下人無不羨慕的憧憬著那寶馬美女相伴,游俠浪子追隨的盛景,只有莊游覺得這樣多半一生不得消停,這么大一個帽子誰不趨之若鶩?想到這點,少年就完全沒有興趣了。但莊游走了不少路,路上發生的事情無不在提醒他一件事,有時候,能依靠的,只有一雙拳,一柄劍。

    背上匣中三尺劍,為天且示不平人,少年很喜歡呂祖的這句詩。莊游自問不是一個多么大胸懷的人,胸懷天下跟他不搭邊,只是這眼前三分地他總得看好,摸摸腰間門符,里面躺著很久沒有出來的墨八以及歸墟,歸墟這把劍很神秘,但莊游也不懂怎么研究,只好作罷。

    明日最后一輪,莊游沒有別的想法,沒有什么退出陪拓跋昊這等矯情,說好的案首,就是案首。

    更何況,他已經二境大成趨近巔峰,只差最后一絲契機更進一步,儒家和道家兩種修行,心境很重要。莊游雖然選了道為主修,但他和許多人一樣,其實都是武夫,走的是以力證道的路子,這條路好走也不好走,從古自今以力證道者武力超群,但破虛飛升者,比起三教來,少之又少!

    拓跋昊平日里都不在床上休息,現在已經躺了很多天,一開始莊游總要很小心的把蜷縮的拓跋昊安整好,免得動了傷口,而袁元遠和韓小果也經常來探看,尤其韓小果,每次都會帶不少靈果藥草來,一直不吃的拓跋昊不知道被喂了多少進了肚子。

    學院里除了先生就是學生,所以都是學生照顧學生,莊游自小就照料母親,所以一個拓跋不在話下。

    夜深,桌上放著黃庭,莊游口中輕輕誦念,周身玄妙難言。

    一夜北風夢已深。

    終于,久違的武試姍姍來遲,四周看臺上已經沒有幾個先生,連甲乙二科的師兄師姐也沒來多少。

    因為拓跋昊缺席的緣故,第三輪的十二人少了一個,一個名為徐一孜的白袍少年替補進來,這個少年一進場就盯著莊游,莊游還以為他是觀察對手,可過了許久,徐一孜還是這副莊游欠了錢模樣,袁元遠擠眉弄眼地貼著莊游道:“這小子咋了,你欠他錢不成?”

    這一輪是正兒八經的抽簽,莊游、王小力、獨孤存等十二人依次從先生那去了根木簽,定睛一看,正是那古怪的徐一孜,抬頭,少年洋洋得意,似乎很滿意這樣的安排,莊游轉過頭,看都不看他一眼,他怕自己忍不住走上前問一句“同學你有病吧?”

    而袁元遠被現實點了名先上場,莊游一看見他的對手就樂了,這不是那個自幼博覽群書五歲浩氣加身堪稱丁子科儒家扛鼎之人的李延書嗎?真是冤家路窄啊!

    袁元遠一見來人,門牙顯露,“李兄好啊,吃了嗎?”

    李延書立正站好,不發一言,三緘其口,沉默是金。

    袁元遠叨叨叨講了一大堆,對面鳥都不鳥,他也不在意,從今日陽光明媚講到伙房早食不錯。

    看著烏云密布的天幕想到能照鏡子的粥能砸石頭的饅頭,臺下人都覺得這廝真的欠抽。

    “上次那些為你鼓勁的人呢?”袁元遠伸著腦袋看著臺下,臺下寂靜無聲。

    比試一開始,李延書氣息震蕩,沖天浩氣破體而出,場下人無不為這等磅礴浩氣而震撼。

    袁元遠嘴里念叨,“搞這么大陣勢干嘛,又不是請客吃飯。”眼里卻沒有笑意,盯著前方滿是凝重。

    李延書手里出現一個墨黑硯臺,筆墨紙硯,是許多儒家修士的法器,這些物品承載浩氣最為直接且明顯。

    “將軍夜引弓!”小小一方硯臺里水墨翻騰,好似大江奔涌,卻只濺出一滴黑色墨滴出來,很不起眼。

    朔風吹過,墨滴充氣般瘋漲,一個墨色甲胄腰間馬刀背上箭囊威風凜凜雄姿英發的將軍在拉弓!

    袁元遠手握陣盤,上面符文急速轉動,排列成一個又一個不知名的組合,在他身前,隱隱約約有著一層水晶般壁壘。墨水將軍弓如滿月,氣機鎖定,袁元遠感到無法躲避才決定防守。

    林暗草驚風,將軍弦收箭出!墨色箭矢上泛著玉色光澤,卻悄無聲息,連空中飛雪都不沾惹一片。

    眾人視線里只察覺到一條黑線轉瞬掠過,無聲無息的箭矢射入水晶壁壘中,爆發出驚人的陣勢!宛若奔牛相撞,洪水倒灌,小小一只箭矢在空中炸裂出一個波瀾壯闊的戰場一角。

    袁元遠看著難以破壞的地面上半丈坑洞,看著不遠處淡漠而對的李延書,這就是丁子科儒家扛鼎之人的隨手一擊嗎,難辦啊!

    “駟驖孔阜,六轡在手。”四條高頭大馬身披戰甲蹄下奔雷沖向袁元遠,袁元遠一翻陣盤,地面竄出兩面深黃土墻,奔馬不躲不避,直直撞在土墻上,墻碎,馬兒也化作一灘墨跡,干涸不見。

    “紛紛暮雪下轅門!”

    “北海陰風動地來!”

    “橫笛休吹塞上聲!”

    蒼涼古笛吹響,似在祭奠斑駁古城下馬革裹尸的士卒,皚皚白雪變成連天黑色箭矢,冷冽寒風陰氣逼人,邊塞的蒼茫大地被墨水畫卷掀開一角。

    “你大爺的,念的什么破詩,狗屁不通!”袁元遠破口大罵,把陣盤往天上一拋,一個青色陣圖于半空中顯現,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分列八方,熠熠閃光。袁元遠口吐鮮血,臉色黯淡,可惜他對這陣盤掌握不深,沒有時間布置的話只能被動防守,這也是他之前要用言語拖延時間的原因。反觀對面李延書,也好不到哪里去,顫抖的右手連硯臺都要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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