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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擂臺比武-《恩仇紅塵劫》

    高震天走到王雪身旁,輕輕嘆道:此事是我過于愚昧了。老天爺無論待我們怎樣,我們自己都應奮發圖強,即便只是聽天由命的安于現狀,也不應該滿腹牢騷去怨天尤人。說著向王雪行了一禮。王雪急忙還禮。高震天又道:若不是我目光狹隘,你現下也不至如此重傷,陶永梅更不會小小年紀便長眠地下。我要回去向陶永梅的家人請罪,先告辭了。說罷便往回走,剛走出兩步,忽然想到一事,轉頭正色道:王雪,你小小年紀卻有如此氣節,日后你必有大成。王雪傷的不輕,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劇痛,聽高震天稱贊,隨口答道:我知道,他們都這樣說我。高震天哈哈大笑,說道:你這孩子啊!轉身而回。

    王雪在云雷鎮休養了數日,傷勢日漸好轉,平日無事可做,便去找高震天鉆研武藝,短短數日,功力大進。

    這一日王雪辭別高震天,離鎮繼而南下,不一日已到了江南邊境。王雪當年離家之時還只是個連路也走不快的小孩子,現下回鄉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想到父母兄長均已不在人世,一時只覺茫然若失。

    王雪在林中穿行數日,不一日來到梨宣古鎮。王雪當年離家之前便是住在此鎮,那時父親王梓勝在鎮上開了一家拳館,拳館的生意地位如何王雪卻絲毫記不起來,后來聽母親說父親門徒眾多生意紅火。記憶中的故鄉模樣王雪早已忘卻,現下回到故鄉也不覺有久別重逢之感。

    王雪在街上信步閑逛無處可去,朝思暮想的家鄉倒也無甚樂趣。不多時已是正午,王雪看到前面街角便有一家小飯館,心想去那里坐坐也好,剛邁出一步,忽然想到不妙,一摸口袋,果然里面只有幾枚銅板,別說去飯館大吃一頓,便是去面攤吃一碗素面錢也只是剛好夠用。王雪身上本無多少錢,一路而來十餐中倒有九餐吃的是尋常素面,此刻聽到素面二字便直倒胃口。正自彷徨無計,忽聽一聲吆喝,街上行人紛紛向東街聚攏,走去一瞧,原來街角搭了個擂臺比武,引來不少瞧熱鬧之人。

    只見擂臺上兩個男子相斗甚緊,一人是常人身材,另一人卻較常人高大,二人均是青年模樣。王雪一見那二人,立時憶起自己初遇勃子鎮時也是見到同樣情景,那時相斗的二人便是李浩和張冠華,二人也是一高一矮身材。那時李浩與張冠華相互切磋考較武藝,后來李浩一招不慎誤擊王雪,而后夜斗震武大會偷襲力虎堂等事均是由此而起。王雪想到那晚李浩隨口拿話來哄騙自己,說什么等到了明日震武大會上我們再來比試武藝一決高下,現下已過了大半年了,這一場比武仍是沒有進行,思之不覺有趣。

    她是第一好武之人,見擂臺上那兩人回身擊拳手法甚是迅猛,顯是身負上成武藝,不禁技癢難耐,向身旁一個中年漢子問道:大叔,這是什么比武,有什么規矩嗎?那中年漢子看比武正看的起勁,也不向王雪瞧上一眼,隨口答道:柏平拳館的四位館主在相互討教,鬧著玩呢!見擂臺上那高個之人一腿將對手踢開,大聲叫了一聲好,也不再理會王雪。王雪又去問左首邊那白發老者。那老者笑道:年輕人,你是今年才來這里的外鄉人吧?王雪嘿嘿一笑,說道:我是今日才到此的,算不算是外鄉人倒不好說。那老者道:柏平拳館有四位館主,每個人身上都是武林高手。他們每年春秋二季便搭臺展現一下功夫,一來是同門相互切磋,二來為了借此招收弟子。若是有哪一個瞧熱鬧的羨慕他們這身武藝,稍后便可去交錢拜師學藝。王雪笑道:原來如此。臺上那兩位大哥便是柏平拳館中的其中兩位武師了。那老者說道:沒錯。當此盛世,武學大興,小姑娘若有興趣,不妨去交錢拜師,跟著臺上兩位師傅學上幾手,日后難保不遇不測,屆時也好有個防身之法。王雪嘻嘻一笑,說道:正是正是,該當如此。

    這時擂臺上那兩個男子已停手罷斗,抱拳行禮之后走下擂臺,在擂臺一旁事先放置好的兩張木椅上歇息。圍觀的群眾紛紛拍手叫好。一個二十余歲的女子走上擂臺,朗聲說道:承蒙各位友鄰不棄,我們柏平拳館開張至今生意興旺。哪位如是愛武之人,現下可隨意上臺賜教,我們四位師兄妹必當奉陪。咱們還是老規矩,不論是哪一位武友,只要能勝過我們任何其中一人,賞銀十貫。

    原來柏平拳館每次搭臺獻藝之后便使銀兩做為獎賞來以武會友,以便招攬生意。習武之人大都心高氣傲目中無人,誰都想要上臺挑戰;便是不會武功的街坊相鄰,體力稍壯的也想上臺胡亂玩鬧一番。但柏平四位武師均有上成功夫,尋常武人自是輕易拿不到賞銀,如此一來拳館更可以耀武揚威。

    王雪一聽,哈哈哈哈大笑起來,她一來好武二來缺錢,現下有武可比有錢可掙,一舉兩得,那當真是天上掉下餡餅的大好事。

    臺下一人打趣道:若是我將你們四人統統贏下,那又如何呢?那女子一呆,說道:那樣你來做我們柏平拳館的總教頭好了!倘若你能將我們兄妹四人統統贏下,我們還開什么拳館?臺下眾人亂哄哄的大笑起來。王雪也輕輕嬉笑,心想:這小姐姐可真有趣。

    一個粗壯的大漢走上擂臺,抱拳說道:筱扉姑娘,去年我敗了你一招,老實說,我心中可不大服氣。這半年來我苦練硬掌功夫,為的便是扳回一局。那女子便是叫做筱扉,當下笑道:王師傅在乎的只怕不只是一招成敗,那十貫賞錢可也令人心癢??!那姓王的漢子哈哈大笑,說道:我進招啦!話音一落,身子陡然向筱扉欺近,右掌忽地拍出,直取她面門。筱扉頭腦向旁一歪,避了開去。臺下圍觀的眾百姓見那漢子說打便打,而且掌力兇狠之極,打出時帶著呼呼風響,但筱扉竟能輕輕巧巧地避過,功力之深可見一斑。那姓王的漢子一招不中,第二掌立時跟上,向筱扉肩頭拍去。筱扉身形疾晃,向旁避了開去。那姓王的漢子踏上一步,一掌一掌地向前打去。筱扉身形靈動,在對手雙掌間來回穿梭,身子始終未被掌力帶到分毫。

    那漢子又打了兩掌,向后跳開,說道:你如此東躲西藏的算什么大丈夫行徑,這般斗將下去便是斗到天黑也斗不完,快快使出內力來與我對掌!王雪心道:你掌力強硬,是你的長處,那個筱扉身形靈動,是她的長處。你自己掌法不靈,打不到她,那是你自己功夫不濟,憑什么要人家來與你對掌?只聽筱扉笑道:我本就不是什么大丈夫,東躲西藏那又怎樣?你堂堂一個大男人,要我一個柔弱的小女子與你硬拼對掌,這又算是什么大丈夫行徑?臺下眾人紛紛笑出聲來。有幾人卻是大聲為筱扉叫好。

    原來圍觀眾人之中有不少是柏平拳館門下的學徒,眾徒擁護師父,自然為筱扉叫喊助威。那姓王的漢子哈哈大笑,說道:你的曉夕功已習得爐火純青,梨宣古鎮誰人不知,快快來與我對掌。

    王雪聽到曉夕功三字,心頭一震。曉夕功是一門以高深內功作為根基的上成武功。王雪曾聽母親言道,昔年梨宣古鎮出過兩位響當當的內功高手,二人一個練拳一個練掌,這練拳之人便是其父王梓勝,那練掌之人母親卻也不知姓甚名誰,只知他的曉夕功甚是了得,眼下既知這叫筱扉的女子是曉夕功好手,那她多半便是當年那位練掌的內功名家之后。

    只聽筱扉笑道:你知道斗不過我便好。那王姓漢子說道:若論真實武功,我確實不是你的敵手。我雖半生習武,但資質平庸難以成器,也只有掌上這點微末內力能拿得出手。小女孩,你敢不敢與我拼一拼掌力?他當著臺下眾人之面如此一問,筱扉若是不答應可著實下不了臺,他這一問與強迫無異。筱扉尚未答話,臺下幾個性子火爆的弟子先叫了起來:你知道武功不好便趕快認輸,多啰嗦什么?我們筱師父才不屑于與你對掌呢,你別癡心妄想了!筱扉微微一笑,說道:好,我與你比拼掌力便是,免得你輸了不服。雙手運出曉夕功的勁力,緩緩向前推出。那王姓漢子笑道:這才像樣嘛。雙臂向外畫了個圈,猛地擊出,與筱扉雙掌相抵。這樣比拼內功的法門兇險之際,卻又絲毫取巧不得,倘若稍有不慎,經脈立時受損。臺下眾百姓大都是不會武藝之人,見那王姓漢子和筱扉二人掌心對著掌心僵持不動,不禁意興索然。其中一人忍不住大聲叫道:你們在裝神弄鬼嗎?他這一起哄,身旁二人便跟著大叫道:兩人談情說愛也不挑一挑好地方嗎?你們柏平拳館只會這些個拍手擊掌的花架子嗎?

    適才在擂臺上獻藝的那個高個青年霍得站起,大聲喝道:你們幾個無賴如此蠻橫無理,該打!話音一落,五個男徒倏地躥進人群,將多嘴惹事的那三人拖拽出人群,發掌便打。那三人均不會武功,哪里是柏平拳館門下的習武之人的對手?兩三下便被打倒在地。五個徒弟有心要在師父面前賣力氣,下手又狠又重,將那三人打的鼻青臉腫慘叫連連。

    王雪心知柏平拳館今日盛會意在收徒立威,原本受不住輕言嘲諷,但見幾個徒弟與不會武功之人如此認真,不禁憤憤不平,走過去抓住其中一人胳膊,鐵青著臉說道:他們已經夠慘了,你們別再打啦。王雪這一插手,那五人便紛紛住手轉頭瞧她。被王雪抓住胳膊那人是柏平拳館的第一代弟子,在拳館中輩分僅次于四位教頭師父,那人心想:憑你一個小女孩一句話便要我住手,這不是擺明了要我柏平拳館難堪嗎?見王雪面有怒色,心下更是不忿,沒好氣的道:哪里來的臭丫頭,再啰嗦我連你一塊打!王雪笑道:那你倒是打呀,還啰嗦什么?那人一呆,心想如此毫無來由的痛打一個瘦小女孩,于柏平拳館的名聲可不好聽,見王雪右手仍緊緊抓住自己左臂不放,喝道:你撒手!手上運勁,去震王雪右手。他這一震已運出八成內功,哪知王雪右手仍是抓在他左臂之上,五指黏住一般絲毫不動。那人微微一怔,立知面前這女孩看似瘦小,其實身兼不弱功夫,手臂運出全力向回急震。王雪手上跟著加勁,只握得那人手腕咯咯作響。那人手腕奇痛,臉上跟著冷汗直流,強忍著疼痛不敢叫嚷出來,生怕墮了拳館威名。

    余下四人瞧出大師兄勢微,雖知倘若大師兄敵不過此女,那自己也必然不是敵手,卻也只得硬著頭皮對王雪叫道:臭丫頭快快撒手,不然有你好看!蠢丫頭不識好歹,沒瞧見我們師兄手下容情了嗎?王雪哈哈大笑,說道:手下容情的人是我,哪里是你們這位大師哥?說著手上又加了把勁。那大師兄手腕奇痛,再也忍耐不住,終于啊喲一聲慘叫。那四位師弟再也無法忍耐,當此拳館盛況之時,大師兄被一個小女孩欺的大聲慘叫,那還了得?其中一人大聲罵道:臭丫頭太無禮啦!揮拳向王雪左肩打去。

    王雪左臂輕輕一揚,要發力將他這一拳蕩開,驀地里只見身旁揮來一掌,先一步將那人拳鋒蕩開,適才那高個武師不知何時已走到自己身旁,發掌阻攔那人襲擊自己的也正是此武師。那人見師父出手阻攔,不敢冒然動武。四人退開一步,低頭齊道:師父!那高個武師對王雪輕輕一笑,說道:徒弟們無禮,請姑娘莫怪!雙手輕輕在那大弟子左臂上一扶。王雪頓覺那弟子臂上激出一股大力,未及反應,虎口一麻,抓住那大弟子的右手登時松開。那大弟子在眾人面前丟了人,尤其在師父面前著實難以下臺,向王雪狠狠瞪了幾眼。那高個武師對那三個出言輕佻之人喝道:今日饒過你們一次,都快滾開!那三人急忙逃遠,哪里還敢回一句嘴?那高個武師又向王雪行了一禮,溫言道:得罪姑娘了!王雪回了一禮,說道:好說!那武師大手一揮,帶著眾弟子走回。

    筱扉與那姓王的漢子仍掌對著掌僵持。過不多時,只見那王姓漢子身形微晃,額頭上汗珠滾滾,筱扉卻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色。當此情形便是絲毫不會武功之人也瞧出二人高下,柏平拳館眾弟子不由得現出笑意。忽聽那王姓漢子一聲輕呼向后跳開,喘著粗氣抱拳說道:你,你贏了。曉夕功夫果真名不虛傳。筱扉抱拳還禮,微笑道:承讓,承讓!那王姓漢子走下擂臺,低頭離去了。

    筱扉轉頭向臺下眾人道:還有哪位相鄰愿意賜教?擂臺上又接連走上二人,但此二人武功低微,上臺比試不過是湊一湊熱鬧,一出手便被筱扉打下。依著民間擂臺的規矩,一人連續比試三場之后便可下臺休息一陣再比。筱扉微微一笑,向眾人又行一禮,便要走下擂臺,忽覺面前白光一閃,一桿槍頭迎面刺來。筱扉一驚,當即彎腰后翻,跳回擂臺,只見面前站著一個手持鐵槍的紅衣漢子。那漢子神色冰冷嚴峻,側身望著筱扉,淡淡的道:我想領教一下你的功夫。筱扉見此人模樣怪異冷言冷語,心念一動:難道是他!問道:閣下可是冷槍王王槍冷先生?臺下眾人一聽,無不又疑惑又好笑,什么冷槍王槍冷的,有幾人忍不住笑出聲來。卻聽那紅衣男子答道:正是在下。

    王雪年前聽劉岳提及,知江湖上有個名叫王槍冷的漢子,以一桿鐵槍聞名,只因他終日雙眉緊顰,對什么人說話都是一副冷冰冰的神色,因此江湖上將他的大名倒了過來,贈了他一個冷槍王的詼號。

    只聽筱扉慍色道:你如此偷襲于人算什么英雄好漢,適才一槍倘若真的將我刺死,那該如何是好?冷槍王夠冷,果真名不虛傳!王槍冷道:倘若你避不過我這一槍,那便是你武藝低微,我也不必浪費時間精力來與你磨蹭較量。你若是避得了我這一刺,那便是當真有點真實功夫,這場比試才有點樂趣。他說的是比武之事,卻絲毫沒將暗槍偷襲和筱扉的身家性命當一回事。

    筱扉一聽大怒,只想立時將這個冷槍王打下擂臺,但見王槍冷適才一招已知他槍法精強,遠勝那王姓漢子,心想:對付你這等狂傲兇殘之人可絲毫馬虎不得,我適才相斗王大哥,體力損耗不少,這時未必敵得過你。于是說道:我之前連著不停地和三人比試過了,你有興趣與我比武,也得等我下擂臺休息片刻。王槍冷道:你不敢與我比試,痛痛快快的拿出二十貫銅錢交與我,不然我要你們柏平拳館血流成河!筱扉一聽,心道:我先前還以為是我們柏平拳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呢,原來你只是求財。她柏平拳館本不缺錢,但當著眾百姓之面如此爽快將錢送人,那是自承技不如人,柏平拳館顏面何存?一名弟子大叫道:你如此明搶別人錢財,難道不怕天理報應嗎?王槍冷道:規矩是你們自己定下的,可不是我。那弟子道:我師父定下的規矩是十貫銅錢,可不是二十貫。王槍冷哼哼笑了兩聲,說道:那還不容易?我將你的兩位拳館師父刺傷,不就能得到二十貫了嗎?

    臺下眾百姓見這手持鐵槍的怪人如此傲慢,無不在心里叫一聲討厭,卻礙于他武功高強出手狠辣,誰也不敢喝止一聲。何況柏平拳館威名大盛,未必便不能料理此人,冒然替柏平拳館出頭,多少有些多管閑事之意。

    適才代弟子向王雪道歉的那高個武師走上擂臺,向王槍冷微微躬身,說道:我筱扉師妹已和三人比試過了,此刻她精疲力竭。你贏了她也勝之不武。你看如此可好,我替師妹與你一較高下,倘若你能將我贏下,同樣贈你二十貫賞錢。他與筱扉等柏平拳館眾人在乎的只是拳館的聲名,十貫二十貫銅錢確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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