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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衡身上的皇威直壓魏忠賢，哪怕是魏忠賢修行葵花寶典之后，實(shí)力大漲也難以抵御。

    趙衡松開手，身上威勢頃刻間散去，轉(zhuǎn)身坐回龍榻上，邊走邊說：“你很聰明?！?

    “野心不比你那便宜干爹趙高低多少，若你沒有花費(fèi)心思去接近趙曉。我死之后，錦衣衛(wèi)要?dú)⒌娜死镆欢ㄓ袀€是你。”趙衡低沉的聲音傳來。

    魏忠賢后背的衣衫濕透，就連額頭上滲出絲絲汗水。

    眼前的這位皇帝，太過可怕。

    趙衡自言自語道：“我命在朝夕，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那位嫡子。有你在他身邊照料，想來我也放心。”

    趙衡搖頭輕笑，目光盯著手心中的紋理，慢悠悠道：“說來也是奇怪，你的身世，錦衣衛(wèi)竟然沒有查到一絲可疑。前朝太守魏延之子，父親蒙冤而死后寄于王家門下，充當(dāng)門客。再到酒樓賭詩，意外輸給北梁世子徐扶蘇，王家二公子惱羞成怒下斷了你的命根子?！?

    “半殘之身的你便投來這皇宮之中?！?

    言罷，趙衡目光由掌心移向魏忠賢，出聲：“你的經(jīng)歷倒也奇特，錦衣衛(wèi)調(diào)查的結(jié)果，我能信幾分？”

    生性多疑的趙衡目光灼灼：“你覺得可信幾分?！?

    魏忠賢磕頭叩首，額頭撞在地板上的聲音清脆，“忠賢與王家不共戴天。”

    “哦？”趙衡側(cè)過臉，若有所思。

    忽然，他騰起身子，手指指向跪在地上的魏忠賢，一字一頓道：“你，在騙朕？”

    魏忠賢死死地低下頭，哪怕是面對趙衡的質(zhì)疑也是一言不發(fā)。

    趙衡仰頭，半合著眼，荒誕長笑。

    “哈哈哈哈”，笑聲漸漸壓抑，乃至停歇，趙衡抬起面容，緩緩?fù)鲁鲆痪洌骸皾L吧?！?

    魏忠賢如獲大赦，半弓身子退出大殿。

    伴隨那殿門合上的響聲，昏暗的燭火中，煙塵飛舞。

    “咳咳”，趙衡輕咳幾聲。

    身子骨已經(jīng)這般差了嗎？才稍行運(yùn)功，身軀就這般疲累，大不如前。

    趙衡的目光死死鎖定在桌案上的那方蓮花為座的翡翠燈盞，低聲喃喃：“朕，還不想就這么死了。尚未見到那幅真正的天下太平盛世，我豈能安心長眠？”

    感受到眼簾沉重，想要入睡的趙衡一只手猛地?fù)卧谧腊干希碇皇诸濐澪∥〉厣煜蛏砬暗哪潜K翡翠蓮花燈，體內(nèi)的生機(jī)流逝如洪。短短片刻間，趙衡的臉色慘白似鬼，手臂上的無力感充斥他的內(nèi)心。

    幾近瀕臨死亡的趙衡終于在生機(jī)即將消彌之際，借著燭火點(diǎn)明那盞翡翠燈盞。

    幽綠的火焰騰起，在黑夜中散發(fā)它的鬼魅。

    散出的生機(jī)仿佛逆流般重新回到趙衡體內(nèi)，意識重新恢復(fù)清明的他咧嘴而笑，終究是讓他趙衡續(xù)過一旬。

    他想與天一爭，以燈續(xù)命，奪半寸光陰。

    趙衡目光穿過窗沿，遙視西北，靜默無言。

    為帝者，執(zhí)天下為棋。

    怎么不勝天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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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嘉九年冬末春初，籠罩北梁的雪寒也讓暖陽驅(qū)散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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