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青燈美酒送舊人-《蜀中龍庭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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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映照著那位玲瓏山謀士枯槁面容,在他身下裹著厚厚一方棉被。
“咳咳”,枯槁男子弓住身子輕聲咳嗽,僅是瞄了眼手帕上的鮮紅血跡后便將目光放在書案上的北梁布防圖,艱難地提起筆在圖上注釋。
些許是覺得口干,姜詡將掛在腰間的酒壺取下,虛弱地舉起酒壺滿飲。他咽下酒味血腥味混雜的酒水,輕輕嘆息,將那一桿硬毫擱置在筆架上。
在他喝下那口壺中美酒時(shí),眼角中注意到五指上牽綁書案上分別對應(yīng)五個(gè)人名木簽的紅繩,其中一條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斷開。
姜詡淺笑,“又有一位老友死了呀。”
剛到簾帳后的徐芝豹一把掀開簾布,走到枯槁儒士身邊,坐在書桌一側(cè)。
徐芝豹望了眼桌案上的平淡無奇的木簽,語氣平淡:“文合,這次是誰?”
“哼哼,你的死對頭。”姜詡鳳眼微瞇,打量了身前的北梁王笑道。
和姜詡即是摯友又如兄弟的徐芝豹沒有刨根問底,反而是一臉擔(dān)憂地望著姜詡:“文合,你......”
姜詡擺擺手,搖動(dòng)羽扇,“衰至肺腑,救不了了的。”,他灑脫道。“人總有一死的,不必太過介懷。”
徐芝豹沉默。
枯槁儒士搖頭,指著書案上一處他早已寫好的書信,叮囑徐芝豹道:“這信上寫有北梁往后十年百年的經(jīng)略,我是看不到世子統(tǒng)一天下了。”
“他是我從小看到大的,是你的寶貝兒子,是我的義子。他還小,不能太早就經(jīng)手了這偌大的家底,不然就對我兒子太不公平了。”枯槁儒士頓時(shí)神采奕奕地指著北梁王,一番留念道:“當(dāng)父親的,總是會(huì)想著把路鋪好了,再給他走好。”
“北梁三十萬鐵騎,把命交給你容易,把命交給扶蘇難。北梁三將,陳清之和我兒扶蘇最為交好,再加上有陳世墨一層香火緣在,這位白袍將軍能為我兒扶蘇所用。薛、李二將,雖是扶蘇叔叔,但要想真正的收服他們,沒那么容易。窺探人心一事姜詡最擅。可還是不愿意將心思放在這兩位和你我共度十余年載的兄弟上。所以這件事,還要多勞梁王費(fèi)心了。”
徐芝豹神色復(fù)雜地看著眼前的讀書人,緩緩點(diǎn)頭。
姜詡勉強(qiáng)撐起身子,在徐芝豹的攙扶下起身,他望向閣外云卷云舒繼續(xù)說道:“陳世墨求學(xué)有方,心思機(jī)敏,尤善軍法謀略,是塊難得的璞玉。好好磨練一番,未必不能成為獨(dú)當(dāng)一面的帥才,能成我兒打天下的左膀右臂。”
“金陵落魄書生張公瑾,有大儒之風(fēng),尊崇民生,有他在我兒扶蘇身側(cè)輔佐,我兒圣主氣象定然只增不減。加以時(shí)日,天下民心能盡歸我徐家。”
“北梁巡撫陸子聿,是為守成之才,善治政,善陰謀。早年和他相逢,竟有如見我年少的感覺。不過能否讓他心誠我兒,就得看我兒的造化了。若是得不其心,他不能活著離開北梁。”
姜詡一只手扶在欄上,矚目遠(yuǎn)望,夕陽漸落,“三人得其一,可保我北梁繁盛百年不衰,若我兒有德能收服三人,天下歸徐不過是時(shí)間問題。”
“至于葉宣,我終究此生所學(xué)都難以算的出他所謀是何。對于此人,我最為擔(dān)心。他能看得出扶蘇心中所想,可見對于人心自知甚深。又收下陳世墨和太子趙曉為弟子。他在布一局棋,我看不透,所謀甚大,乃至千秋。梁王當(dāng)小心防范,不要淪為他的棋子。”
姜詡捂住嘴,想要強(qiáng)忍著不去咳嗽,但仍是止不住。徐芝豹將手放在這位枯槁儒士的身后輕柔拍打,皺眉:“閣外風(fēng)大,文合,你的身子骨不能再受寒了,我們回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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