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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論上是有一定效果的，”就在這時，一直安靜旁聽沒怎么說話的恩雅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這位龍族眾神之神注意到周圍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才點點頭繼續(xù)說道，“雖然當(dāng)初塔爾隆德走了一條錯誤的路線，選擇用神明對認知的覆蓋和統(tǒng)御力量來構(gòu)筑對魔潮的防護體系，但我們畢竟挺過了許多次魔潮的洗禮，在長期的觀察中……巨龍們還是有一些研究成果的。

    “一定強度的魔力屏障確實能夠隔絕魔潮對凡人心智的影響，這是個簡單粗暴的笨辦法，卻有作用，在數(shù)十萬年前，洛倫大陸北部曾出現(xiàn)過較為強大的凡人國度，他們懂得抽取深藍網(wǎng)道中的能量來構(gòu)筑龐大的國家級護盾——雖然他們最終構(gòu)筑的護盾和如今那群黑暗神官想要構(gòu)筑的‘行星級護盾’比起來應(yīng)該差了幾個數(shù)量級，但從原理和性質(zhì)上，二者應(yīng)該沒多大區(qū)別。

    “但最終，這個國度還是未能在魔潮中幸存下來，強大魔力構(gòu)筑的護盾只能做到對魔潮的削弱卻無法將其完全抵御，而對于脆弱的凡人心智而言，這一點點‘劑量’上的變化根本沒有意義，不管是一座城市級的護盾還是國家級的護盾，甚至行星護盾——只要無法做到對凡人心智的徹底保護，那么一個文明在魔潮中也就只是能茍延殘喘多久的問題罷了。

    “當(dāng)然，在漫長的歷史中也有別的凡人種族依靠自己的辦法挺過了魔潮，但其中為數(shù)不少都走的是和塔爾隆德差不多的‘錯誤路線’——將族群的心智交予眾神，依靠眾神的庇護在魔潮中活下來，這應(yīng)該是一條最簡單容易的道路，但最終……他們都將在成年禮的那一天償付所有‘捷徑’帶來的代價。”

    “我們不會選擇眾神庇護這個方向，而依靠深藍魔力制造護盾現(xiàn)在看來也不是什么靠譜的選擇，”聽完恩雅的話之后高文搖了搖頭，慢慢說道，“真正有效的防護手段，可能還是要從凡人的思潮本身以及對觀察者效應(yīng)的控制角度入手……這也是我們一直以來的研究方向。”

    在高文對面，手持白金權(quán)杖的維羅妮卡這時候突然抬起了眼睛，表情略帶沉吟地說道：“但那些黑暗神官似乎堅信一個行星級的能量護盾就能永久隔絕魔潮對這顆星球的影響，甚至還可以用來阻斷凡人世界和眾神的聯(lián)系……你們不覺得這很奇怪么？”

    “這有什么奇怪的？”阿莫恩隨口說道，“他們腦子都不清醒了，在一條死胡同里鉆牛角尖不是很正常的么。”

    “不，”高文突然領(lǐng)悟了維羅妮卡的話中深意，“這里面有個問題——那些邪教徒關(guān)于‘星辰季風(fēng)’和‘馴化行星’的知識都是從哨兵口中得來的，他們自己堅信馴化行星構(gòu)筑屏障抵御魔潮的這一套理論很正常，但哨兵不會犯這種錯誤，它是起航者的造物，起航者會不知道抵御魔潮的真正有效手段？”

    高文話音落下，圓桌周圍立刻便有幾人在愕然中醒過味來，赫蒂輕輕吸了口氣，帶著異樣的神色和語氣：“……也就是說，哨兵欺騙了包括博爾肯和伯特萊姆在內(nèi)的黑暗神官們……”

    “我從一開始就在懷疑，作為起航者留下的先進造物，作為被逆潮腐化而失控的古代心智，哨兵到底有什么理由和一群被困在廢土深處的邪教徒‘通力合作’，它真的需要一群在凡人中都算失敗者的盟友所提供的忠誠和友好么？”高文皺著眉搖了搖頭，“我從羅塞塔那里聽說過，哨兵偽裝成的‘精靈雙子’在晶簇戰(zhàn)爭失敗之后曾找上過他尋求合作，只不過被他拒絕了，而廢土中那群邪教徒只不過是哨兵別無選擇之后的一個‘下策’……”

    “所以，構(gòu)筑行星護盾以抵御魔潮只是那群黑暗神官一廂情愿的想法，哨兵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這個，”赫蒂左右看了看兩旁的人，“那哨兵到底想干什么？”

    “不管它想干什么，‘投放符文石’這件事都肯定是它實現(xiàn)計劃的最重要手段，這個目標(biāo)一定與深藍網(wǎng)道有關(guān)，”高文面色肅然地說著，“我們應(yīng)該感覺慶幸，如果當(dāng)初羅塞塔·奧古斯都接受了精靈雙子的邀請，后者一定會用一套更完美的謊言來蠱惑提豐去投放那些符文石，以提豐的工業(yè)能力和作為凡人國度在大陸行動自如的身份優(yōu)勢，我們恐怕直到世界末日的那天都會被蒙在鼓里。”

    或許是想象到了高文所描述的那個未來，赫蒂臉上的肌肉下意識地抖動了一下：“這真的是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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