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間燈火通明的大型實驗室內，卡邁爾正高高漂浮在半空監(jiān)控著眼前的設備運轉—— 一個由多重圓環(huán)和套筒形成的、仿佛噴口般的合金裝置被固定在房間的地板中央，裝置外面則是一根連接到天花板的水晶導管，大量符文與秘銀傳導結構以井然有序的形態(tài)鑲嵌在裝置周圍的地面上，又有許多控制和附屬設備陳列在房間兩側的墻壁旁邊。 卡邁爾此刻的目光便緊盯著地面中央的那根水晶導管，盯著導管底部的合金“噴口”，一道藍白色的魔力焰流正靜靜地從那噴口中噴涌出來，在導管中形成了一道筆直的能量射線，導管頂部的水晶裝置發(fā)出嗡嗡的聲音，將這些純凈的強大能量不斷釋放到實驗室周圍的高能回路中，維持著這個危險而精準的平衡狀態(tài)。 不遠處的一臺魔網終端就在此時突然鳴響起來，卡邁爾抬頭看了一眼墻上掛著的機械鐘表，隨即降低高度來到通訊臺前，隨著裝置激活，投影水晶上空很快便浮現(xiàn)出了清晰的投影畫面，一位金發(fā)高高挽起、容貌美麗成熟的精靈女士出現(xiàn)在影像中：“卡邁爾大師，日安。” “薇蘭妮亞大星術師，日安，”卡邁爾微微點頭——這在視覺上表現(xiàn)出來便是他頭部的奧術云團上下浮動了一番，“您的聯(lián)絡非常準時——實驗結果怎么樣？我們新設計的流程奏效了么？” “很遺憾，”全息投影中的大星術師嘆了口氣，“雖然我們成功制造出了一個能夠隔絕所有魔法效果的屏蔽力場，但設置在力場中心的暗室仍然受到了自然魔力的干擾，投影板上呈現(xiàn)出來的畫面呈現(xiàn)出無法讀取的模糊狀態(tài)。” 卡邁爾身上流轉的奧術光輝頓時停頓了一下，隨后他發(fā)出一聲帶著回響的嘆息：“唉……這真是個壞消息。我們的實驗流程在理論上已經很完美了。” “看樣子我們低估了自然界中魔力‘無處不在’的程度，”薇蘭妮亞說道，“目前所嘗試過的任何一種觀測手段都無法排除原始魔力場的干擾，包括進入暗影界、元素界、半位面，深入地下，爬上高山，甚至……” “甚至在幽影界做實驗，”卡邁爾嘆息著，“我們無法排除自然界中的原始魔力干擾，所以哪怕已經制備出了極為純凈的奧術能量，也無法觀察到理論上的干擾條紋……” 大星術師薇蘭妮亞臉上露出遺憾的表情，她的目光則越過卡邁爾的身影，看到了房間中央那規(guī)模龐大的水晶導管——導管中的奧術射線散發(fā)著明亮恒定的光輝，看上去格外美麗，這讓她忍不住睜大了眼睛：“您已經成功制造出了新的發(fā)射源？” “我在當代魔導理論的技術基礎上改造了剛鐸時代的魔力聚焦器，制備出的奧術射流在純凈度上比之前提高了大概三個百分點，強度則提高更多，”卡邁爾的聲音中終于帶上了一絲振奮? 但這好心情也只持續(xù)了很短的時間? “不過還是那句話，只要解決不掉干擾問題? 那不管我們制備出多么純凈的發(fā)射源? 也沒辦法證明魔力的波動本質……” 談到這個令人格外無奈的話題，兩位大學者同時沉默下來。 證明魔力的波動本質……卡邁爾和薇蘭妮亞已經在這個問題上困擾了很長時間? 尤其是薇蘭妮亞，這位大星術師甚至為此付出了將近半個世紀的努力。 魔力到底是什么？它為什么無處不在？它本質上是一種特殊的物質還是一種無形的波動？這些直指本質的問題對兩位大學者而言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也有著與之匹配的難度? 其中最艱難的部分則并非理論上的推演，而是最終的證明——在理論上，薇蘭妮亞早在四十多年前便完成了魔力波動本質的論述，而在實踐上? 她和卡邁爾至今都未找到對應的證據(jù)。 最致命的部分是干擾? 大自然中無處不在的原始魔力場的干擾——要證明魔力是一種波，最直接的方法便是觀察到它作為一種波所產生的“現(xiàn)象”，諸如干涉條紋，然而在現(xiàn)實的實驗環(huán)境下，任何能夠顯示干涉條紋的實驗介質上都會一并觀察到自然界的“原始魔力噪波”? 這種噪波就如映射在整個世界底層的“背景輻射”般無處不在，甚至貫穿了幽影界、暗影界以及所有的元素世界? 它如一層厚厚的迷霧般包圍著所有研究者的視野，縱使是剛鐸帝國的資深魔導師和精靈族的大星術師? 也無法從這層迷霧中找到一個清晰的“缺口”。 “……如果能證明魔力是一種波，我們就能解釋這個世界上一大半的魔力現(xiàn)象? ”薇蘭妮亞說道? 那些漂浮在她身旁的記錄和輔助水晶顯得有些暗淡? “而且如果找到合適的觀察手段，我們也就等于找到了準確測量甚至控制基礎魔力的手段，從‘波’的本質層面來控制魔力，想想看吧，這可以顛覆多少東西？” “是的，是的，我可以想象——我們甚至可以人工制造出深藍之井，量產的，”卡邁爾張開雙手，“但前提是找到那個手段……” 說著，他忍不住搖搖頭，語氣復雜地咕噥起來：“其實我們幾乎已經可以確認魔力是一種波了，不是么——想想那些間接的證據(jù)，想想傳訊術深層的‘成立基礎’，想想虹光發(fā)生器。如果魔力不是一種波，這些東西就沒辦法解釋。” “但我們仍然需要找到更直接的證據(jù)，以及更重要的——觀察手段，那必須是一種可量化、可操控、可重復的實用工具，”薇蘭妮亞搖搖頭，“唉，讓我們暫時把這個長期問題放一放吧，我還想跟您談談最近一段時間我們在整理對太陽的觀察記錄時發(fā)現(xiàn)的一些有趣規(guī)律……” “大陸南部地區(qū)對太陽的觀察記錄？”卡邁爾身上的光芒頓時變得稍微明亮起來，“那我可就有興趣了。” ……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