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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話音剛落，身旁的空氣中便有琥珀一點點析出：“你是真不知道她為什么最近躲著你啊？”

    高文瞥了這半精靈一眼：“老年人就這點樂趣還不行了？”

    說話間，他突然感覺精神深處泛起層層漣漪，一個特殊的識別標記在自己的意識中傳來了呼喚。

    “丹尼爾找我，似乎有些緊急，”他隨即看向琥珀，“在這里守著。”

    琥珀怔了一下，一擺手：“哎，我熟……”

    她話音剛落，高文便已經(jīng)坐在寬大的靠背椅上，進入了精神連接狀態(tài)。

    看著已經(jīng)閉上眼睛的高文，琥珀不由得皺了皺眉，略微沉默之后帶著些許感嘆自言自語了起來：“唉……你這樣的，這輩子怕不是還得力竭而亡……就跟‘累死’解不開了么？”

    混亂閃爍的光影在視野中鋪散開，高文耳邊還能隱隱約約聽到琥珀的低聲bb，但他卻不甚在意。

    他視野中的景象已經(jīng)逐漸穩(wěn)定下來。

    無盡遼闊的水面上，巨大的金屬平臺次第排列，天空中有龐然的幾何體和數(shù)字符號在無聲運轉(zhuǎn)，天和水的中心，身披黑色法袍的丹尼爾已經(jīng)站在白色的圓桌旁邊。

    “吾主，”這位老法師看到高文之后立刻躬身行禮，“我已經(jīng)成為永眠教團的大主教了。”

    “你已經(jīng)通過考驗并順利晉升了？”高文立刻上下打量了丹尼爾兩眼，隨后帶著笑意微微點頭，“那真是個好消息，恭喜。”

    “這身份于我而言已經(jīng)不再重要，”丹尼爾立刻低頭，帶著真誠說道，“您賜予的知識和健康才是無法用價值衡量的。”

    高文能感覺到，這位老法師的話是發(fā)自肺腑的。

    在最初，這個來自提豐、來自永眠者教團的老法師對“域外游蕩者”的“忠誠”可能真的只是因為恐懼，而源于恐懼的忠誠往往經(jīng)不起考驗，但隨著時間推移，隨著越來越多的事情發(fā)生，這份忠誠顯然已經(jīng)悄然改變。

    知識和健康，以及在得到這二者之后，現(xiàn)實世界生活狀態(tài)實打?qū)嵉母淖儯@一切都是無法忽視的。

    老法師在“域外游蕩者”面前低著頭，心中的敬意早已經(jīng)大過畏懼。

    他知道，自己大概是算不上什么好人的——哪怕曾經(jīng)是，現(xiàn)在也不是了。

    但他起碼還記得感恩。

    他曾經(jīng)因天賦問題陷入絕望，曾經(jīng)被不完善的生化改造逼至瘋狂，曾經(jīng)幾乎完全失去理智，內(nèi)心被那些無盡的低語和幻覺統(tǒng)治，他曾經(jīng)幾乎失去了一切，甚至包括大部分人性。

    是“域外游蕩者”的賜予，讓他有機會把那些東西一樣樣尋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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