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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你們喘口氣，”柯羅德惱怒地回頭看了城堡一眼，“我很快就會……”

    它的動作和思緒都靜止在這個回頭的瞬間。

    一道淡白色的光環(huán)悄無聲息地沿著城堡區(qū)擴散開來，光環(huán)所至之處，萬事萬物悄然凍結(jié)。

    包括山地兵團，包括維多利亞，包括巨石城堡，包括柯羅德和它的晶簇軍團。

    整個城堡區(qū)，化為一片冰晶。

    ……

    塞西爾人的主力部隊完全進入了戰(zhàn)場——那些戰(zhàn)車比預想的還要多。

    它們一輛接著一輛，宛若鋼鐵蟲群般出現(xiàn)在地平線上，它們排列成松散的進攻陣列，在行進中不斷開炮，穩(wěn)步地靠近著紅楓城的城墻。

    來自戈爾貢河的炮擊曾短暫停息，但十分鐘前便重新炸響，奉命去阻擋那些戰(zhàn)艦的人馬顯然已經(jīng)失敗，而在一陣接著一陣的轟然巨響中，萬物終亡會的高階神官們注視著這地獄般的景象——

    戰(zhàn)車在向前推進，這里沒有吶喊沖鋒的騎士大隊，沒有奉命送死的步兵方陣，也沒有混亂不堪的奴隸兵團，希頓看不到他所知的任何一種戰(zhàn)場元素，他只能看到那些冰冷的鋼鐵在推進——行進，開炮，繼續(xù)行進，繼續(xù)開炮……

    出城迎擊的三支部隊都已經(jīng)全滅了，倒在那持續(xù)不斷的射擊和烈焰焚燒之下，而塞西爾人的攻勢仍然在維持著穩(wěn)定的推進。

    他們就像某種機器一樣，像某種嚴絲合縫，又堅定不移的齒輪，他們運轉(zhuǎn)著，前進著，碾碎所有阻擋在這臺機器前的事物，無關榮耀，無關什么貴族大義和血統(tǒng)使命，這臺機器向前推進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推進”便是它的使命。

    希頓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說過的話——

    神孽是冰冷的戰(zhàn)爭兵器。

    然而和塞西爾人釋放的這些鋼鐵比起來，這件兵器恐怕太溫和了。

    “教長，”一名神官高聲驚呼著，他的聲音幾乎淹沒在接連不斷的爆炸中，“護盾快要撐不住了！！”

    “把魔力儲備都用上，再堅持一下，柯羅德很快會到，”希頓飛快地說道，“等柯羅德和他的精銳到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們會從東部沖擊塞西爾人的側(cè)翼……”

    “教長，柯羅德他……”另一名拿著水晶球的神官遲疑著開口，“柯羅德的心智消失了……”

    “該死！”希頓低聲咒罵，他感覺自己的聲音有點發(fā)抖，但他仍然努力維持著理智思考，“別急，護盾還能堅持，讓所有的施法者去給護盾充能——我們可以堅持到南部的軍團回援，他們會從后方進攻塞西爾人……”

    沒錯，情況還有轉(zhuǎn)機，塞西爾人的“天火”雖然厲害，但終究無法短時間內(nèi)摧毀城市護盾，包括那三艘強大的戰(zhàn)艦，它們似乎只能攻擊到紅楓的西城區(qū)，可以干脆放棄那個地區(qū)，把護盾投射范圍收縮到主城區(qū)……這樣一來，紅楓城就還能堅持很長時間，足以堅持到南部的神孽大軍回援……

    希頓心中寬慰著自己，但突然之間，一陣難以言喻的心悸涌上心頭，打斷了他所有的思緒。

    與這心悸一同出現(xiàn)的，還有一個從高空傳來的、低沉可怕的聲音

    “快遞來取一下——”

    希頓驚愕地抬起頭，看到一道巨大的陰影正從遠方云端掠過，而無數(shù)的黑色事物正帶著尖銳的呼嘯聲從天空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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