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一整個白天,眾人基本還是一無所獲。本該出發前往其他基地的松田正仁已死,信息也沒能發出去。 既未能與外界恢復聯系,也沒能就著松田正仁的死亡案探查出什么有用的證據來。 在過去近萬年的歷史中,人類已經太久不曾遇到過這樣詭譎的狀態。破不了的惡性兇殺案,也很多年不曾出現過了。 在日常生活與工作里,人們已經習慣了無所不能的量子智腦的幫助。驟然間失去99%以上的智能輔助,就像被蒙上了眼睛,刺破了耳膜,人們的生存環境被完全打破,仿佛回到原始社會。 再聰明冷靜的人,一時間也緩不過勁來。 就像昨天時,為了準備飯菜,在基地內兼職機修工作的松田正仁被薩曼莎叫去折騰了很久,才找到用接線短路制造電涌的辦法激活電磁爐發熱裝置。歐夏夢和梁志初搶救數據時,也是硬生生用機修螺絲刀擰開了本該自動開啟的密封盒。幸好當初設計時考慮到了這種狀況,沒有做成全封閉式的,不然以保存數據的黑匣子的材料性能標準,神仙來了也得抓瞎。 眾人忙乎了兩天,問題一個沒解決,絕大部分時間和精力都花在了重新適應低科技水平下的基礎常識上,以至于思維都變得僵化了些,眾人的邏輯分析能力多多少少都有點下滑。 …… “你覺得會是西塞塔嗎?” 晚上,歐夏夢的宿舍客廳里,梁志初心事重重的說道。 他的語氣里有些自我否定,但又充滿了疑慮。 此時二人剛剛在食堂吃過晚餐。梁志初“死皮賴臉”的跟著歐夏夢進了她的宿舍,理由是他擔心歐夏夢的安全,今晚他就睡歐夏夢的客廳了。歐夏夢倒也沒拒絕。過去二人時常因為工作整宿整宿的呆在一起。她不認為梁志初有其他心思。即便有,那也沒用,梁志初應該很清醒的知道,作為歐氏后人,在學術上得到讓自己滿意的成果之前,是不會考慮兒女私情的。 歐夏夢搖搖頭,“現在大家懷疑的對象是西塞塔,甚至已經解除了他的武裝權限。但你卻還是來了我這里。所以我知道,你認為兇手不是他,另有其人。” 梁志初愣了愣,“我表現得這么明顯嗎?” “當然。” “呃,好吧。”梁志初訕訕著撓撓頭,“是因為你知道我和西塞塔是很好的朋友么?” “不只是這個原因,而是證據的確不足。西塞塔看起來有動機,但這動機不夠強烈。” 梁志初:“嗯。我也希望不是他。” 半夜。 梁志初在客廳沙發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總克制不住的去想松田正仁倒在地上的慘狀,去嘗試著推理分析整件事。他想用自己的能力幫西塞塔洗脫嫌疑。但讓他困擾的事便在于,如果不是西塞塔,那么理論上最大的嫌疑人便成了組長努爾阿洪,這就很恐怖了,更讓人難以接受。另外,假定西塞塔真不是兇手,那么真兇現在必然還逍遙法外,藏在人群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跳出來,下一個目標又是誰。 在完全揣摩不出兇手是誰,以及兇手的作案動機的情況下,只能默認每個還活著的人都有危險。 …… 又一個新的早晨,又一次凄厲的尖叫。 但這一次,死者是梁志初。 尖叫的,是剛從自己臥室門走出來的歐夏夢。 那名曾有著遠大志向,又始終憧憬古典愛情的青年學者靜靜地倒在歐夏夢的宿舍門口。 梁志初的脖子上纏著根米許長的合金繩索,松松垮垮的耷拉著。 他脖子上有一道環形的勒痕,沒入肉里近兩寸。勒痕的邊緣泛著紫紅色,再往外擴散便是紫黑色的淤青。他眼睛大大的睜著,瞳孔散開,眼白和眼睛周邊的黏膜泛著滲人的殷紅。 歐夏夢遠遠看著,似有些難以置信,又有些后怕。 她和松田正仁交集不多,三年時間加起來說的話也沒超過三百句,基本都是工作有關。 是以昨天松田正仁死的時候,雖然形容凄慘,但對她卻并無太多沖擊。 在宇宙時代里,突如其來的死亡并不罕見,更何況人類與復眼者的小規模戰爭并未中止。在遙遠的室女座超星系團,人類與復眼者的超大規模戰爭更是每天每時每刻都在發生。 即便是已被經營成鐵板江山,轉為后勤基地的仙女座星系,也依然時不時會受到叨擾。 歐夏夢見過許許多多的死亡,但朝夕相處,踏踏實實勤勤懇懇扮演著自己工作上的得力助手,昨天為了保護自己還住在自己這邊的人,竟悄無聲息的死了,她難以接受現實。 “他是被活活勒死的。” 努爾阿洪蹲下,再翻開梁志初的嘴,看見里面被牙齒咬出數個血印的舌頭,如此說道。 說話間,他抬起頭,用審視的目光直直的盯著西塞塔。 西塞塔此時正湊過來,半蹲在地,眼神悲愴。 他哆哆嗦嗦著手,想去扒拉一下梁志初的領口,但又縮了回來。 突然感應到努爾阿洪的目光,他仰起頭來,臉上的悲傷被莫大的委屈和憤怒漸漸取代。 “是你殺!是你殺的!” 西塞塔陡然陷入暴怒,作勢想要去掐努爾阿洪的脖子。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