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覺多數富農,還是靠自己的辛勤勞動致富,他們把更多的力氣用到了土地上,他們翻土更勤快,他們施肥更合理,他們平時除草、澆水也更積極。 但越是老實巴交把力氣用到土地里的人,就越是不夠圓滑。過去管理農村的長老們,他們更善于人情交際。于是他們告訴那些迅速淪入致貧的農民,說富農之所以富,是因為他們家分的地更肥沃,這是不公平的。好土地應該輪流分給各家,他們主張要按照村社習慣法,重新分配富農家的土地。 富農畢竟是少數,哪里斗的過那些被險惡的長老鼓動起來的,窮極了的酒鬼、賭徒。 于是斯佩蘭斯基發現了一個現象,大量村社在分了私有土地后,反而重新回歸到重新分配土地的老路子上。 斯佩蘭斯基不知道的是,他遇到了一個跟他的后備斯托雷平同樣的境遇,斯托雷平在日俄戰爭后推行私有化,也遇到了這種情況,村社反對私有化,暴力抵制,斯托雷平就不斷的絞死挑唆者,絞刑架插滿了俄國的土地,絞索被稱作斯托雷平的領帶。 斯佩蘭斯基感到了恐懼,此時他面臨兩個選擇,一個是放棄改革,任由這些過去依附于貴族的長老們繼續控制農村,讓他們繼續欺騙愚弄農民,讓農民從過去的被貴族壓迫,變成被長老壓迫的時代。 他想到了中國皇帝在農村推行的政策,一方面嚴厲保甲制,把農民當作潛在威脅,依靠鄉村地主、豪族充當保長來維系統治。讓土地集中在這些鄉村權貴手中,讓農民越來越變得赤貧。 斯佩蘭斯基比中國皇帝更勇敢,他向這些鄉村舊勢力說不。他決定支持那些富農,那些主要依靠勤勞比別人創造了更多財富的人。所以法庭宣判重新收回富農土地違法,村社無權重新分配土地。土地都是私有產權,利用受到保護。 大量富農拿回了自己的土地,但他們在村社中處處受到排擠,被人歧視,說他們沒有道德,沒有同情心,貪婪,自私,只想著自己占好處,不想著大伙,這些人在村社中被孤立,有的甚至開始放棄村社中的生活,進城謀生。也有一些富農屈服了,放棄了土地的所有權,允許其他農民重新分配土地,他們自發性的回到了農奴制時代。 這些情況都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斯佩蘭斯基無可奈何,他不可能給每個人都選擇道路。他此時很害怕,他不是怕死,他年紀已經不小了,死已經不再是一件值得畏懼的事情,他害怕的是他一死,這些政策恐怕就廢棄了。 他想到了跟中國皇帝無數次討論過農奴制改革的問題,中國的農奴制改革,恐怕得推及到春秋戰國時期的商鞅變法。廢除了公有的井田,土地開始私有化。 書中記錄不夠詳細,但也有所記述,變法的時候,商鞅殺了很多人,那些人恐怕也就是現如今的長老所代表的反對者吧。 商鞅后來也死了,死得很慘,但他的改革成功了。斯佩蘭斯基覺得,他將來恐怕也會不得好死,他得罪了太多人,得罪了權貴階層,現在連長老都得罪了,也間接的得罪了絕大多數對私有化還不習慣的普通農民。 他選擇迎難而上挑戰舊秩序,但他需要找對方法。他想到了中國皇帝的分析,皇帝認為,商鞅變法能夠成功,不僅僅是順應時代潮流,增強了國力。所有的改革,都是順應潮流的,都是為了增強國力,很多改革期間確實積累了強大的國力,但最后都失敗了。原因并不是改革的初衷夠不夠好,改革的方式平和或者激進,而是改革后有沒有形成一個既得利益集團。 這是很黑暗的,良好的改革愿望,到最后竟然還是需要利益階層來維護。理想主義者的道路,需要現實主義者走下去。真是諷刺! 可這就是現實,商鞅變法培養起了一個軍功授爵的新權貴階層,舊的王室公卿不再是一個壟斷的統治階層,被新的官僚集團取代,官僚集團統治自耕農的模式,取代了權貴統治農奴的模式。最后能否成功,決定的不是自耕農的意愿,也不是農奴的意愿,而是官僚集團是否能壓制住權貴。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