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節(jié) 殺-《宿主》
第(2/3)頁
敲門,照例是阿玫過來開門。
看到這么多的人走進(jìn)來,孚松有些意外。正盤腿坐在火塘邊吃著烤肉的他站起來,抬起手里油膩膩的帶肉骨頭指著對面,嘴里嚼著尚未咽下去的食物,含含糊糊地問:“你們怎么了?有什么事嗎?”
昌珉像一頭饑餓已久的豹子,以最兇猛的動作撲過去。他的腦袋重重撞上了孚松腹部,架在火塘上的烤肉被踢翻,帶起一陣被風(fēng)吹起來的散漫火星。孚松隨即感覺腹部傳來劇痛,他低頭看見昌珉握在手里的刀子,鮮血正從自己的皮袍破口汨汨滲出。
“你……我殺……”
又驚又怒的吼聲在開口幾個音節(jié)句被徹底封堵。孚松仰著頭,感覺嘴里那口嚼爛的肉被唾液混合著,變成一種黏糊糊的東西堵塞了喉嚨。喘不過氣,也無法呼吸。他瞪大雙眼,直愣愣看著近在咫尺的天浩。握在手里的肉骨頭掉了,顫抖的手指朝著咽喉部位伸去,摸到一片溫?zé)幔黄瑵窕?
宿主是一個懶惰的宅男,原本屬于寄生體的熟練戰(zhàn)術(shù)動作卻不會因此變得陌生。“割喉”這動作天浩演練過無數(shù)次,他本來就是個戰(zhàn)士。
昌珉的臉被強(qiáng)烈復(fù)仇快意扭曲著。他不要命地將匕首向前捅,幾乎連著握柄都差點(diǎn)兒送進(jìn)孚松的肚子。折磨瀕死者不是一種好習(xí)慣,甚至?xí)徽J(rèn)為是北地蠻族的恥辱。天浩抬手抓住昌珉的肩膀,將他硬生生甩開,然后把尚在抽搐的孚松平平放在地板上,鋒利的刀尖深插,熟練地割下他的頭顱。
“按照計劃,你們把孚松的親信抓起來。我去見大祭司。”
拋下這句話,拎著正在滴血的人頭,滿面平靜的天浩大步走了出去。
……
看著跪在面前的天浩,再看看歪斜擺放在他旁邊的那顆人頭,老祭司渾濁的眼睛里透出一絲復(fù)雜光芒。
“說吧!你是怎么想的?”良久,老人發(fā)出無奈且夾雜著威脅成分的聲音。
“我們今年上繳了所有收成的百分之七十,寨子里所有人差點(diǎn)兒餓死。族長這次沒有答應(yīng)孚松的請求,他明年只會變本加厲,拿出更多的東西上貢。我在族城打聽過了,正常的上繳額度只是百分之三十,族長也從未要求各村寨增加份額。糧食是我們種的,鹿是我們獵的,憑什么要把所有東西都變成他孚松一個人請求姓氏的籌碼?”
“只有在寨子走投無路的時候才能殺人。冬天都快要過去了,孚松卻在這個時候祭祀冬神。他是磐石寨的頭領(lǐng),可以跟我們同患難,卻不能與我們共富貴。那是專屬于他一個人的權(quán)力。春天的時候還有祭祀,夏天也是這樣。從外面換來的女人都被殺了,以后誰還會跟我們做生意?”
“這次的事情是我做的,我愿意承擔(dān)一切后果。明天我就去族城向族長稟明一切。無論族長降下何種懲罰,我都會一肩承擔(dān)。”
老祭司的目光有種穿透人心的特殊力量。他仔細(xì)分辨著天浩臉上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你想當(dāng)磐石寨的頭領(lǐng)?”
“是的!”天浩回答的很干脆,毫不掩飾內(nèi)心想法。與之前在自家木屋里商量計劃的那些效忠者不同,老祭司的精明絕不可能用幾句謊言糊弄過去。在他面前,與其遮遮掩掩,不如直接翻開底牌。
“我會向族長申請得到明年最低的糧食上繳份額。我會讓寨子里所有人吃飽,我們現(xiàn)在有鹽,可以用來與其它寨子交換東西,尤其是南面的鹿族。他們會紡線織布,寨子里的人會有衣服穿。”
吃飽,穿暖。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