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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帆無桅的樓船，在靈石與法陣提供的動力支持下，于高空之中，平穩(wěn)飛行。

    趙牧陽頂盔貫甲，著一領(lǐng)血色披風，負手屹立于船首。倪坤、楊少鵬一左一右，站在趙牧陽身后，小聲說著話。

    “此次師父帶隊前往萬妖窟，不僅新晉道兵全員前往，師父門下所有弟子，亦悉數(shù)隨行。有幾位師弟師妹，半月前就已經(jīng)去了萬妖窟。我們將一起在萬妖窟鎮(zhèn)守九年，道兵院將由宗門另一位金丹師伯前來接掌鎮(zhèn)守，負責清理那一帶的萬妖窟裂隙。”

    “道兵院地盤那么大，城中卻常年空蕩蕩，就是因為道兵們只訓練一年，便全都去了萬妖窟鎮(zhèn)守？且這一鎮(zhèn)守，就是九年？”

    “不錯。玄陽宗十年一度升仙會，每次都會有一批兇煞之輩，被分配進道兵院。訓練一年后，便送往萬妖窟鎮(zhèn)守。九年之后，只要不曾違背門規(guī)軍法，此前在世俗犯下的罪孽，便可贖清，可轉(zhuǎn)入本宗修行。而我?guī)煾概c我們這些弟子，每次也都會隨新晉道兵們一起前往鎮(zhèn)守。當一屆道兵贖罪離開，前往本宗，我們便回道兵院接收下一批道兵……”

    “每十年都有九年在鎮(zhèn)守萬妖窟，趙將軍這一脈還真是辛苦……”

    “話不能這么說。玄陽宗每一脈都有重任，都不容易。我們這一脈，其實算輕松了。鎮(zhèn)守萬妖窟玄陽城的尉遲師伯才真叫辛苦，自我記事起，他就一直鎮(zhèn)守在萬妖窟，從沒有出來輪換休養(yǎng)過……”

    “為何不時常輪換？萬妖窟那種環(huán)境，呆久了容易出問題吧？”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天地每況愈下，如今金丹修士都不多了。我玄陽宗堂堂第一仙道大宗，總共也只得九位金丹。每位金丹都有各自擅長的方面，當然要讓他們在各自最擅長的位置，將能力發(fā)揮到最大。像我?guī)煾干镁毐⒄鲬?zhàn)，所以要訓練道兵，鎮(zhèn)守萬妖窟。而尉遲師伯天生異人，可無視萬妖窟氣息侵蝕，所以才能數(shù)十年如一日地鎮(zhèn)守萬妖窟……”

    “那位尉遲師伯著實不容易……”倪坤感慨一番，又問：“那道兵們鎮(zhèn)守九年之后，一般能有多少人回本宗修行？”

    楊少鵬沉默一陣，道：“一成左右。”

    “只一成左右？也就是說，足有九成道兵……會死在那里？”

    “沒錯。怎么，替道兵們感到不值？”

    “倒也不是……反正道兵院那些人，個個死不足惜。只是這傷亡，是不是高了些？”

    “傷亡高么？”

    楊少鵬搖頭一笑，淡淡道：

    “我隨師父拜入宗門時，只有一歲。十二歲開始修行，十五歲第一次隨師父前往萬妖窟鎮(zhèn)守——我們是本宗弟子，不是道兵。我記得與我們同行的那一批本宗弟子，僅在萬妖窟呆了一年，就不幸遭遇妖魔攻城，即使有師長前輩竭力回護，戰(zhàn)后活著回到宗門的，亦只剩下五成。”

    他看著遠方天空中浮動的云霧，和那一叢叢刺破云霧，突向天穹的南荒山峰，輕聲問道：“你知道，這四十年來，有多少道兵，多少本宗弟子，多少道基修士，甚至多少金丹，死在萬妖窟嗎？”

    倪坤皺眉問道：“多少？”

    楊少鵬淡淡道：“四十年來，我玄陽宗道兵戰(zhàn)死者，三百七十六人；本宗煉氣弟子死者，一千五百九十二人；道基弟子死者，一百六十四人。金丹修士戰(zhàn)死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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