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奧爾良公爵只沉吟了一會,就決定了:“跟著神圣羅馬帝國皇帝的隊伍走?!? 使團在結束了一個任務后,跟隨著自己或是盟友的軍隊走,直至下一個目的地,也不是沒有的事情。哈布斯堡雖然正在衰弱,但為了皇帝的威嚴不受褻瀆,選侯與奧地利人還是為這位皇帝陛下預備了一支大約五千人的軍隊,一路護送他從維也納到羅馬,也要從羅馬回維也納去。 五千人的軍隊即便是在戰場上也能起到不小的威懾作用了,何況只是為了保障一小群人的安全呢?他們的行程出乎意料的平靜與安寧,也許是因為皇帝與其他選侯也暫時不想和法國人說話的緣故——除了普魯士國王威廉一世,他總是稱奧爾良公爵為:“最最好的親家!”又對小歐根喊:“好一個前程無量的年輕人!”雖然不認得小昂吉安公爵,但知道他是個波旁后,卻也誠懇地說:“每個波旁都被上帝愛著呢!” 接著,他又與奧爾良公爵說了很多有關與大郡主的事情,再三感謝他將這樣好的一個女兒嫁給了他兒子,他每天都要邀請公爵共進早餐、午餐與晚餐,還要一同狩獵,一起跳舞——他們在布拉格一帶分道揚鑣的時候,威廉一世還以一個絕對不容許回絕的態度,強行將自己的近衛軍留下了整整一半,也就是五百人,都是精干的小伙子,都上過戰場,殺過人。 “這位陛下是發現了什么吧?!毙W根問。 “毫無疑問,”奧爾良公爵無奈地說:“我之前還覺得腓特烈……現在想起來,正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彪杼亓遗c大郡主走過的那條路已經被人稱之為阿多尼斯之路了,普魯士王太子腓特烈的種種作為功不可沒。 “小心!” 走在他們前面的侍從突然大叫了一聲,小歐根立刻握住了短槍,奧爾良公爵卻一把拽住了他,把他狠狠往后拉去,差點就把他拉脫了臼,小歐根只來得及張開嘴,還沒能提出疑問,就見到皎潔的月光突然一暗,一大蓬黑乎乎的東西正從高處傾瀉而下,然后他才聽見一聲呼喊——“傾倒糞便,行人避讓!” 意識到那些從空中飄落,地面濺起,沾得他們的靴子與長褲、斗篷的東西是什么之后,小歐根不由得發出半聲詛咒,之所以說是半聲,是因為熏天的臭氣正在瘋狂地涌入他們的嘴巴和鼻子,奧爾良公爵甚至咳嗽起來,他們身邊的法國侍從都不免露出了惡心的神色。 為他們開路的侍從是布拉格人,倒是見慣不怪,不過他還是飛快地竄進了黑暗里,不多一會就拉了一個枯瘦的婦人下來,掄起刀鞘就狠勁兒抽打了起來,打得那個婦人尖叫不斷——小歐根看過去,借著銀白色的月光,看到婦人的頭上和臉上都是黑色的痕跡,他是見過受傷與死亡的,當然知道這是血跡,他向身邊的人看了一眼,那個人立刻會意地上前,阻止了那個布拉格人,又分別給了他和那個婦人一枚銀幣。 小歐根這才松了口氣,雖然……非常不堪,令人不快,但還沒到弄出人命的地步來。 他們小心翼翼地繞過了那個地方,才回到了他們暫時下榻的官邸。 “這是布拉格吧,”在和奧爾良公爵一起在寢室一旁的房間里洗浴的時候,在白霧蒸騰的水汽后面,小歐根忍不住說道:“怎么……會是這個樣子?” 布拉格距離維也納只有八十法里,但他在維也納的時候,幾乎沒注意到在日常生活方面有什么不適應的地方——何止是奧林匹婭夫人覺得維也納像巴黎,任何一個法國人,去過法國巴黎的人都會覺得維也納像巴黎,如同回到了故國一般——巴黎與凡爾賽有的東西,維也納都有,通宵不眠的煤氣燈,干凈寬闊的街道,人車馬分流,兩側茂密繁盛的行道樹,小但精致的花園,整齊明麗的住宅區,輝煌的宮殿與威嚴的大教堂,完全的上下水系統,人人衣著華麗,舉止高雅。 “現在你不覺得利奧波德一世一無是處了吧?!眾W爾良公爵微不可覺地皺了皺眉,一整個布拉格居然找不出一個設備齊全的盥洗室,他們現在用的還是浴缸,浴缸里的水是派仆人們一點點從樓下端上來,然后倒在壁爐中的大鍋里加熱,倒在浴桶里給他們用的,這個浴桶——顯然歷史悠久,公爵盡可能不去想它原先被派做什么用處,只受不了它的粗糙——就算鋪了絲綢,也能感覺到密密麻麻的小刺正戳著他的大腿。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