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任平生天微亮起來,收拾停當,卻發現哪位申阿姨已經在外邊走廊上,正細心地用一團新采的葛麻抽絲紡線。申如杞臉上的神色,如古井無波,悠然自得;紡出來的麻線,也極細極勻。 難怪余子雖然家徒四壁,身上的衣衫也是形式樸素,那布料,卻是十分精細。申阿姨見任平生背著一身行裝出來,臉上頓時換了一片慈和之色,孩子,早餐煮好了。別著急上路,你和余子一起先吃了吧。 申如杞語氣平靜,卻讓任平生覺得無可拒絕。便只得回屋,把余子叫醒。 待到余子磨磨蹭蹭的洗漱停當,天已大亮。兩人一人打了一大碗的鹿肉粥,就蹲在大門外,稀里嘩啦;吃兩碗粥,花不了一時半刻。申阿姨看了眼任平生,卻說了句讓他倍覺意味深長的話:孩子,你這小小年紀的,遠行千里;是人都看得出,身上肯定帶了盤纏。只不過,能把歹主意打到孤身行客身上的人,都不過是些生活所迫,求一些錢物養家糊口的窮苦漢子而已。雖然可恨,卻畢竟也都是凡夫俗子,有擔當有牽掛。所以,一路上盡量別顯露行藏,既免了自己麻煩,也免得他人一時起意,招惹意外的沖突。 任平生胡亂應了兩句,卻感覺這申阿姨,是不是有點犯糊涂了?我只不過是個孤身遠行的孩子好不,怎么這一番勸慰,卻更像是隱晦地勸著自己得饒人處且饒人。 如此一來,雖不置滿腹疑團,任平生還是滿臉不解。申阿姨看他的樣子,只是淡淡一笑,繼續紡她的麻紗。 任平生辭別了申如杞,出門而去。余子則一路陪著相送,直至村口。這期間,兩人倒是有說有笑,少年意氣,沒必要愁眉苦臉地說那些離愁別緒。 申阿姨最后跟我說那一番話,到底啥意思?任平生問道。 余子瞥了他一眼,你嘛,年紀面容,都很有扮豬吃老虎的資本。然而,到了行家的眼里,就欠了不止一點的火候。 怎么說?任平生愕然道。 余子不答,反問道:首先,盤化他們,也是獵人,而且是這方圓數十里之內,都能排的上號的好獵手。以他們的本事和手法,你覺得,在當下的山中,要獵一頭麋鹿,容易不? 經他如此一提,任平生恍然省悟,搖搖頭道:說也奇怪,山下林中,可以獵取的禽獸,似乎極其稀少;很難發現。當然,如果能找到,單純獵殺,他們還是沒問題的。 余子道:山下農夫,糧稅極重;種田就很難活。所以種田的漢子,起碼有兩三成都在農閑狩獵。獵人多了,野物就少了。所以,你以獵人自詡,如此難得的獵物,就只是‘順手而為’,這便首先顯了自己的手段,并非常人可比。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