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不歸山玉垚峰東坡山腰,一條巨大的冰縫,寬數十丈,長百余里。那道冰縫,若有人失足踏入,并不會掉下去,跌入下面深不見底的深峽;而是會被那冰縫中噴薄而出的極強蛟息,吹上萬丈高空。任你如何壯碩穩重的人獸禽畜,遇上冰縫中噴出的強大氣流,都輕如紙鳶。 整座不周山,雪線上下,這樣的冰縫縱橫分布,不下百道。而百來道冰縫峽谷,又數玉垚峰山腰這一道,最大最長。 終年呼嘯不歇的蛟息風暴,就是從這樣的冰縫峽谷中噴出,布滿整座雪山。 一個五大三粗的鐵匠,一個身形高瘦的道人,在那道百里冰縫之上,來回飄飛,從日中到日暮。奇怪的是,兩人身體騰空,無從借力,每每從冰縫上空飛過,悠游自在;卻不會被那強大的蛟息吹起半分。 袁大錘名副其實,手中拿的,就真的是那把鋪子里的鐵錘;是往時徒弟手中的那把大錘,不是他自己用來點擊鐵胚,指引徒弟的小錘。 二人每次飛過,便有一根長鞭,粗若巨柱,從冰縫深峽之中擊出。長鞭割裂蛟息,擦出道道電光雷鳴。每當此時,袁大錘便一錘遞出,挾整座大山的氣勢,便將那長鞭擊退出數十里遠。 反正只是護著老二布符陣,只守不攻,對袁大錘而言,也不算吃力。 亦真則跟隨其后,手中一張張黃紙符箓,如雨點般不斷落入冰縫之下。那能把人畜吹上云天的蛟息,竟也絲毫無法吹動那一張張輕飄飄的黃紙符箓。 半天下來,亦真祭出的各種符箓,起碼都能裝滿一間大屋了。但如此數量巨大的符箓,都取自亦真身上那一襲平常道袍的大袖之中。好像那大袖之中,別有洞天,里面裝的符箓永遠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到日暮之時,那冰縫中擊出的長鞭,威勢已經越來越弱;而從深峽中噴出的蛟息,依然強勁如初。 兩人站在石縫邊上,看著那根被袁大錘最后一擊之后,軟軟地隱入冰縫之中的長鞭。 “算了,先喝口酒,緩一緩。”亦真拍拍手道,“萬一沒把它打死,卻把它給累死了,也是件麻煩事。” 袁大錘伸出大手,冰天雪地之中,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喝道:“過癮,老子上千年沒打過這么過癮的架了?!? 他手持鐵錘,往前兩步,對著冰縫之下的深峽喊道:“下面的小泥鰍,先給你歇會,你大爺先喝口酒解解渴,再來陪你玩兒?!? “應該是三爺。”亦真慢條斯理地給他糾正,“告訴它二爺也會來的。” “大爺的,自己跟它講去。”袁大錘回過頭來,白了他一眼。 亦真仰頭望向山巔,悠然神往,“哎,不知徒兒他們那烤羊啊,猄湯啊啥的,這會弄好了沒?” 袁大錘順著他的目光望氣,難得口氣和緩下來,“要不你去看看,順便給我捎點回來下酒?” 亦真沒搭理他,席地坐下,從大袖中拿出一只酒缸,兩只大碗,卻并沒有下酒的小菜。 “狗屁的規矩,……”亦真一邊斟酒,一邊嘟噥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