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色微明,炊煙裊裊。思安寨中,一改往日清晨的沉靜;除了杯盤交響,還有孩子的哭鬧,女人的嘮叨,男人的謾罵,老人的嘆氣。 最讓人聽得心堵的,是女人帶著哭腔,對男人啰里啰嗦的臨別囑咐。 整個思安寨,家家戶戶,都在綢繆一場別離。 還沒什么人出屋,卻已是個熱鬧的村莊。 一個少年的身影,從村口走了,進入無人的巷道中。 任平生面色陰沉,背上斜背著那把大紡錘似的鐵劍,另外還有一個鼓鼓的大包袱,腳步寂寥。走過幾家門口,幾處小巷,便有一個衣衫破舊的少年等在巷口。 芽崽和任平生一般肥瘦,卻還矮著一些,衣衫雖縫縫補補,卻穿得很厚,包袱也比任平生的要大上一圈。 有好幾個姐姐幫著收拾,就是不一樣。 兩個少年,并沒什么言語,就走在了一起。與任平生不同的是,芽崽臉上,淚痕未干;行走中擦了好幾次,估計這一路上,還有得擦。 走到行知學堂,有任常繼,任重道,錦衣華服,儀態不凡;虎子,粗壯敦實,都背著不同的行李家當;肩頭上都不輕。 任常繼一臉堅毅,頗有股風蕭蕭兮易水寒的風范。虎子的臉上,看不出悲喜,一如往常的沒心沒肺。倒是平時心思縝密,有自視甚高的任重道,一臉悲戚。 凄風苦雨少年郎,從此背井離家鄉。 各家的大人,竟然都沒有出來相送,任由少年獨自出門。 其實,少年是從沒見過凄風苦雨的;因為不歸山的上空,蛟息凜冽,要么就是晴天朗日,要么就是烏云壓頂,狂風暴雨。 只不過今日心緒,其實無需觸景,就已經是那一番凄風苦雨的情調。 一行五人,都寂寂無言,穿過了村寨,走入后山丘陵之中。沿著丘陵往東南去,翻過幾道峽谷山梁,就是高聳入云的不歸山玉垚峰了。 中午時分,走在最后一道山梁上的時候,望著眼前的皚皚雪山,芽崽情不自禁的又哭了一場。也不知是想家,還是想哪幾個對弟弟呵護備至的姐姐。 任重山心情本來就不好,芽崽一哭,更是心煩氣躁,便罵了起來;只不過沒罵幾句,自己的眼淚,也止不住撲簌而下。 任平生想要勸慰,也不知從何勸起,算了,任他們哭吧;免得一不小心,把自己也拖下水。 好在這時候,幾聲熟悉的呼嘯,從身后傳來。幾人本來各懷各的愁苦心思,此時也不約而同地往身后看去。 依然是哪個龐大的白影,身形如飛,翻越山嶺追來,片刻之間,就攆上了任平生他們。 大白。 這貨沒包袱,居然連根拔了一棵冬棗樹。那海碗粗細的樹干,估摸著有兩丈高矮,樹枝繁密,葉子早已掉光,卻掛滿成熟的冬棗。白猿把一整棵樹扛在肩上,兩只手也沒閑著,一邊提了一大串的山野芭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