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古傳臘月二十四,灶君朝天欲言事。 所以不歸山上,原本是大戶人家二十三過小年,二十四拜灶君。但這一片雪山原野,畢竟是窮苦人家多。本來命就不好,你灶君上得天庭說三道四,又能壞到哪里去?所以窮苦人家,都小年祭灶一天過。 久而久之,大戶人家也覺得麻煩,就跟隨了大眾,都在二十三這一天粘糖瓜,過小年;掃廚房,祭灶君。 除此之外,不歸山各村各寨,還都要在這天,到本寨社主舉行公祭;祭的卻不是土神谷神,而是巋鬄神蛟。 傳說巋鬄神蛟,萬年以來,坐鎮山中,吞吐不歸山的山水氣運;整片盤地能否風調雨順,免于天災人禍,全看巋鬄神蛟的心情。 沒有人見過所謂的巋鬄神蛟,卻每個人都聽過巋鬄神蛟的傳說。 任平生回到那間簡陋的夯土茅屋時,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首先房上的杉樹皮和干茅草,今年不用查漏補缺了;因為都換成了簇新的青瓦。 土夯的泥墻,刷得粉白*粉白的,任平生幾疑是不是自己走錯了門。 進了門,便見有四個家伙,或手持掃帚,或提水桶,或拿抹布;忙里忙外,不亦樂乎,卻都動作生硬,跟他自己用腳操作差不了多少。 父親這會,多半是去了族長家,與族人一起籌備一年一度的神蛟公祭。那也是像任平生這種半大少年,最為期待的熱鬧盛典。 “回來啦?你們家,咋這么臟呢,搞老半天了,還是一般的臟!”這個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若不這么蹦出句話來,任平生幾乎認不出他是自己整個童年時代的死對頭,任常繼! 對于父親任了行知學堂教習的事,他早已聽說,畢竟這段時間,父親也有到上河寨中看他;順便說些家里寨中的近況趣事。 這一路上,仍平生還想著,以前不可一世的任常繼他們,這下得屈尊稱自己一聲大師兄了吧——想想就來勁。 任平生忍住笑,干咳兩聲道:“我說繼少爺,我個人感覺,你直接往那灶臺上一滾,灶臺和衣服,保管都比現在干凈。” 為了忍著笑,他頓了一頓,才補上一句,“不信你試試?!? 任常繼一陣氣苦,若不是跟同學伙伴商量好了,今天輪到他們來給孤家寡人的教習先生幫忙收拾屋子,他幾乎想甩掉手中的家伙走人了。 “你厲害,你試試。”他直接將手中的抹布,往任平生劈臉扔了過來,騰出一片煙塵。好在任平生閃得快,否則瞬間便是一樣的灰頭土臉。 他趁勢提了提膝,起腳尖一挑,把那抹布挑住,一彈腿又往任常繼飛了回去。任常繼躲避不及,被那骯臟的破布,罩住了整個臉龐。他連忙取下,正要還擊。卻見任平生已經做了個阻止的手勢,“繼少爺,干凈了,真比剛才干凈了。不信你問他們?!? 其他三人見兩人一邊斗氣,也都停下來看熱鬧。 任常安,虎子,一個不缺。 另外一個,跟任平生一般高矮,名字很土鱉,叫芽崽;家里有了五六個姐姐之后,才蹦出這么個弟弟來。據說是為了能平安順利長大,不能起太好的名字。 任平生與芽崽,雖然以前也甚少交集,但寨中少年,也就他們兩個,比較受人欺負;所以彼此之間,倒是觀感最順眼。 按道理,芽崽的家境比任平生一般上下,加上孩子多,柴米油鹽,還要更加慘淡一些,哪里有條件到行知學堂去讀書學劍。 只不過劍道的教學,搬到寨中空地之后,任強對本族想來學劍的貧苦少年,來著不拒,一視同仁。對此,學堂也從未出言反對。 所以這幾天在老師家幫忙粉刷打掃的這撥學生,倒是芽崽和同樣普通人家出身的虎子,一個頂了好幾個。 “任平生,你看我們都干得差不多了,該你出馬了。”身上光景,比任常繼更加慘烈幾分的任常安,遞過手中的掃帚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