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獵人選了一處顯眼的巷口,放下皮毛擺賣。這只是習慣,其實位置對他們而言,根本已經不重要了。 這一大一小,今天就算是躲在一處深深陋巷之中,也會有一大群人來看他們的攤子。主要的,還是看熱鬧。 熱鬧還沒開始,所以人們就紛紛翻看皮毛,有看上的,也不還價,直接買走。父子倆今天的氣場在,也沒人敢還價。 等待的光陰,總是特別漫長,尤其是懷著看熱鬧的心境,卻發現能看的只有幾捆皮毛的時候。所以就開始有人轉身離去,失望走開。 只不過離去的人,沒走幾步,又倒退了回來。有買了皮毛的,手上的東西卻不見了。 十幾個或著道袍,或勁裝短打的青壯男子,扎堆走在街道正中,手中都刀劍锃亮;領頭的,是一個身穿灰布道袍的年輕男子,手持長劍,容貌俊美,步履悠然,行止瀟灑。 這條街上,所有人都認得這位年輕男子。他就是祥興堂瑯上道師的大弟子,祝田豐。平日里,瑯上道師難得一見,但凡有要緊的事情,都是祝田豐出面處置。 所以雖然瑯上道師名氣更大,但要說臉熟,道師卻遠不如這位大弟子。 街坊之中,常有好事的女子在背后議論,如此俊美瀟灑的男子,若是換穿白袍,必然更加迷人。這個道理,祝田豐當然明白,但是瑯上道師喜穿白袍,他做弟子的,既然深明師父那點日常嗜好,自然要低調些。 “誰敢跟那獵人買東西,那是自己沒長眼。”灰袍男子身后,一個臉生橫肉的漢子喊道,“破壞了這里的規矩,還傷了祥興堂的人,那是明目張膽地要反天了。敢跟反天的人做交易,都活膩了?虧得我們道師日夜操勞,為你們保得一方平安” 橫肉漢子高聲叫嚷,手中還一甩一甩地把玩著剛剛收繳的皮毛。一眾強人,氣勢洶洶的就到了獵人攤子跟前,把父子倆團團圍住。 祝田豐來到皮毛攤子跟前,與任強對面而立,一言不發。但周圍那一眾強徒,可沒閑著,吆喝五六,拔刀就上;卻不是對人,而是把滿腔怒火,先往那幾捆皮毛上招呼。 只見刀劍飛舞,皮屑紛飛,不一會,幾捆皮毛已經被砍了個稀巴爛。 祝田豐和獵人父子,仍然是一言不發。越是這樣的平靜之中,兩人之間沉積的憤怒,就越是可怕。 “這獵人,我認得,就是思安寨那個窩囊漢子。”一個勁裝漢子喊道,“他身邊這個逆子,出世的時候就把老娘給克死了。不歸山上,以后就沒獵人了。” 橫肉漢子恍然大悟,點頭道:“嗯,那也好,省得我們還要費工夫去抄家。” 真正鬧起來的時候,原先看熱鬧的,買貨的,都已經站得遠遠的,卻仍然圍了一大圈。祥興堂積威日久,所有人都能猜到獵人父子的下場,只不過仍是想看。 “怎么辦?”一直閉口不言的祝田豐,突然開口道。短短三個字,周圍不斷叫囂的一眾師弟,卻都安靜下來。只是手中的刀劍,握得更緊。 獵人看了幾眼地上的一片狼藉,口*唇翕動,似在默算,好一會才抬頭看著道師,緩緩說道:“四捆皮毛,按平時的賣價,應該值2個銀幣,外加150顆銅錢。既然是沒繳平安賦,一律八折。那就該1個銀幣,另加450顆銅錢。” 祝田豐的臉色,微微漲紅,看得出已經氣極,卻反而不肯說話了。 以他的身份,本就不該陷入這種罵街般的爭端。 “哦,口氣不小啊?”橫肉漢子樸刀橫持,上前了兩步,那鋒利的刀刃,已經幾乎可以擦到任平生臂膀上的毫毛,“我們祥興堂三個賦差的臂膀,連本帶利,應該砍你們六條” 橫肉漢子的話音嘎然而止,化作一聲慘叫。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卻只見一道黑影閃過,一把樸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再看那慘呼不已的橫肉漢子,才發現原先握刀的手,已經齊腕而斷。 鐵劍,又是鐵劍。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