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男兒紅-《乾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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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無延在原地萬般自嘲地笑著,而段家的老爺段石青在狂喜了一段時間后,突然又靜了下來,兩眉微蹙地看著段無延。而段無延也是皺著眉頭望著自己這個突然大喜又突然沉默的爹。
張二姨此時早已跑到街上買菜去了。
一向善解人意的陳長傾見到段氏父子陷入尷尬,便出言調和道:“萬事有結便有解。二位不妨多敘敘舊,談談心,相信問題一定會解決的。在下就先不留在此處了,如果段老爺不介意,信得過長傾的話,長傾就在院子里走走。”
段石青對陳長傾欣然笑道:“陳道長盡管在段家散步,若是有什么需求就和家丁說。等下宴席開始,會有人來請陳道長的。”
陳長傾雙手抱拳,道:“多謝段老爺款待。”
段石青浮顏笑道:“無延能得此益友乃是他的福分,還望陳道長日后能多擔待,照顧照顧小兒。”
段石青言中“小兒”兩字一出,段無延險些落下淚來。段無延自從被趕出段家,就過了足足三個月豬狗不如的日子。這三個月里,他想過回家,想過徹底與段家了結關系,甚至還想過在街角里一了百了如今,段石青的區區兩個字足以讓段無延心回段家。
縱使曾經萬般委屈,淚落千行,傷陳跡遍,在此刻,也都只不過是青煙一道,隨西風長散。
段無延恨過段石青,也恨過段家的每一個人。
然而,當段無延剛一踏上即將要去面對的慢慢長路時,段無延的心中所剩下的除了對段家的不舍之外,便只有感慨了。
段石青后來又和陳長傾說了些什么,但段無延已經聽不見了。曾經的光景恍惚般在眼中飄過。也許段無延對段石青仍有不解,但于此即將分別之際,心結反倒成了最不想解的東西。
陳長傾緩緩離開了,其身影在一個回廊的轉角間被隱去了。
段無延回過了神,對著段石青不禁苦笑了一下。
段石青雙目輕閉,似是在回憶些什么,良久,段石青才緩緩開口,但雙目仍是輕閉未睜,只聽得段石青向段無延輕聲問道:“你的心里有多恨我?”
“如果我身上流的不是你的血,我一定會殺了你。”段無延緊皺著眉,嘴唇翕動,臉靨蒼白。
段石青聞言,忽而自嘲一笑,淚水從緊閉的眼角中流出,順著那條條皺紋朝段家地上的塵土落去。
段石青微微長嘆,道:“也難怪。我向來寵著你大哥和二哥,你一出生我就對你看管甚嚴,幾次把你打到了家門口,逼著你讀書,逼著你做你不愿做的事。你恨我,恨得應該。”
段無延咬著牙說道:“二十年來,我受的委屈比大哥二哥加起來都多。是不是就因為我娘是在生我時死的,你才一直這樣對我。”
段石青嘆道:“不是因為你娘,我才一直讓你受委屈;而是因為你娘,我才不得不將家中大大小小的其他事放下,去管教你。”
段無延此時已是臉色白得發慘,一口牙咯咯作響,半句話都講不出。
段石青的雙目微微睜開,對段無延苦笑著說道:“我今年六十有余,你也有二十出頭了。你出生那年,我和你娘都是四十歲的年紀。”
段無延何嘗不知這些?段無延記得,自己的娘是在生自己時死的。每一次段石青用竹竿去打段無延時,段無延都會大喊:“要是我娘還在!你絕不會這么打我!”可段無延越是這般叫喊,段石青下手就越是重。
段石青緩緩說著:“你娘生了你大哥和二哥之后身子本就弱得不行。再加上她懷你時,都已經是四十歲了,如果她堅持要把你生出來,那么你娘她可能就會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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