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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聽張四維道：“先前我曾調(diào)閱過卷宗，可惜留下的記錄極少，未能查出什么來——倒是前日里，張?zhí)赖乖岢鲞^一些猜想。”

    張四維和張居正原本同在翰林院為官，彼此自然早就認識，但卻沒有什么深交——二任真正熟稔起來，反倒是張四維調(diào)任山海監(jiān)之后的事兒。

    當(dāng)時張居正雖未能如愿調(diào)任，卻十分大度的，將自己提前備下的預(yù)案，轉(zhuǎn)交給了張四維。

    而后來張四維為山海監(jiān)勘定章程規(guī)矩時，便多有參照這些預(yù)案。

    這一來二去的，交情自然不同以往，近些時日更是時常小聚閑談。

    相較之下，王守業(yè)與張居正的筆友關(guān)系，則是一直處于‘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階段，除了偶爾的書信往來，彼此幾乎從未照面。

    “不知叔大兄是如何猜想的？”

    “說起來，他也是從你那‘氣運’一說上得來的靈感。”張四維道：“先前黑龍從天而墜，伯成老弟你不是曾推斷，京城四周或有氣運屏障，等閑妖邪異怪難以生亂么？

    叔大他據(jù)此推斷，先前萬壽節(jié)時僧道渡劫無一成功，或許也是因此所致。

    而若真是如此，那京城之外的僧道沒有這般阻礙，會不會已經(jīng)有人成功渡劫了？”

    “你是說……”

    王守業(yè)聽到這里，忍不住接口道：“那曾在菜市口設(shè)壇做法的道人，就是其中之一？”

    “未嘗沒有這種可能。”

    張四維的臉色也逐漸鄭重起來，沉聲道：“就不知那劫難是否考校心性善惡，若只渡善緣還好，若一視同仁……”

    他雖然點到為止不曾明言，但王守業(yè)也聽出其中蘊含的憂慮。

    僧道之流雖然自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但歷朝歷代卻都不乏僧人道士，假托天命掀起民變民亂。

    遠的如漢末黃巾，近的似白蓮教匪。

    這還都是裝神弄鬼之輩。

    若真有渡劫成功的僧道，拿真本事搞妖言惑眾的買賣……

    王守業(yè)打了個寒顫，忙道：“子維兄之前不是想排查京城僧道嗎？不妨把重點放在外來掛單的云游僧道身上，屆時若真查出些什么，咱們再上奏朝廷，要求各省督撫對當(dāng)?shù)氐乃聫R道觀嚴加監(jiān)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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