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陳季川說著,臉上露出羞愧神色。 這套說辭雖是他花費不少心思編來的,是假的,但神色卻并非作假。 他的確對裴澤充滿愧疚。 徐天方看的出陳季川情真意切,搖頭道:“孝道自然是要盡的。但久不回來,也該托人傳個消息回來才是。” “弟子有托人帶書信回來,不知為何師父跟裴師兄沒收到?!? 陳季川懊惱道。 沙門島距離白玉島相隔數萬里,一路兇險,半道上遇著風浪,書信遺失是很正常的事情。 死無對證。 徐天方也不敢篤定,陳季川就一定沒有傳書信回來。 退一步說。 陳季川千辛萬苦,漂洋過海來到玉泉島,拜入玉泉山,前途一片大好,根本沒有任何道理突然跑回內陸龜縮。 正常人不會對他這套說辭起疑。 “興許是遇著風浪了?!? 徐天方也是如此,抿了口茶水道:“不論如何,回來就好。你長途跋涉,先下去休息,有空去看看裴澤。” 陳季川一聽,忙道:“不知祖師可在山中,弟子回山,怎么也該當面拜見。” 這是正事。 不僅是為了日后好床前送終,也為了裴澤的傷勢。 他都必須見到悟元仙師。 “理應如此。” 徐天方聞言也點頭,然后道:“祖師正在閉關,你先去休息,待我稟明祖師再來知會你。” “有勞師叔?!? 陳季川心中急切,但這番話冠冕堂皇,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應下。 便起身離開了洞府。 他本心也不想在這里多待。 不是因為徐天方。 而是因為他自身。 說一個謊就要千百個謊來圓。 他在回來之前,本已經準備了許多‘圓謊’的話,自忖可以應付許多問詢乃至詰問,心中也不會有任何負擔。 但今日見了裴澤,得知內情。 心神觸動。 每當說著謊言的時候,總有些心虛,更不由自主生出厭惡、惡心的情緒。 他需要靜靜。 …… 玉泉島。 南山南。 陳季川來到余成波墳前。 墳頭干凈,并未長草。 應該是時常有人來打理的緣故。 陳季川跪下,給余成波磕了三個頭,心中卻在想著裴澤。 在白玉島上見到的裴澤,一身暮氣,與當初的余成波何其相似。 當初陳季川暗暗告誡自己,萬不可活成余成波的樣子。 但怎么也沒想到。 裴澤會因他,而變成現在這樣。 余成波好歹還修成先天,裴澤卻止步于后天。 思慮傷神,善憂傷心。 裴澤這些年心神具傷,已經不僅僅是丹田的問題,即便轉修‘道法’,也難有大成就,興許還要走火入魔,出現精神問題。 至于外功。 “他如今年近五十,氣血衰敗,開始走下坡路。從零開始修行外功,根本練不出名堂。” 陳季川思慮著。 思來想去。 道法、外功都不可取,都難成就。 只剩下內功一途。 但重修內功,又繞不開丹田的問題。 “芝仙果。” “抱元丹?!? “悟元仙師那里如果有的話再好不過,我可以用《水經注》或是《劍圖》去換?!? “但要是連悟元仙師也沒有——” 陳季川眉頭緊皺。 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別的辦法。 悟元仙師四十年前就高達十四級,從張志和處來算,該是煉氣四層。四十年過去,即使沒有任何提升,也是陳季川平生僅見的最前者。 要是連他都沒法子—— 陳季川搖搖頭,不去多想:“先見過悟元仙師再說吧?!? 但在見悟元仙師之前。 還須將裴澤心結解開,以免傷勢進一步惡化。 …… 沒時間休息。 陳季川連夜又趕回白玉島。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放亮。 他來到玉泉丹閣,楓樹下,并未見到裴澤。 想來是還未開工。 想了想。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