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女孩怔了半響,她輕輕伸手,把玉佩握在手心。 魚形的玉佩不過半個巴掌大小,散著溫潤的暖意,在魚身處,以小巧雋美的青文刻著謝梵鏡的生辰八字。魚背微微彎曲,隱隱呈半月形,每一片鱗都沁著安靜的光,像仲夏夜里,在河岸上潺潺流淌著的安靜星火。 “長生玉……”謝梵鏡輕聲念出它的名字。 在長縉—— 這是大小世族間的風俗。 在中古時代,這片土地的先民們相信在河水流淌的至深處,存在著名為陰司王的神祇。祂統率著六天鬼神,在簿上記載每一個新生兒的名字,卻又同時,祂窺伺著每一個新生兒的名字。 為了躲避六天鬼神和陰司王的窺伺,在嬰孩降生后,長輩們會親手將暖玉雕琢成魚的形狀,并在上面刻在生辰八字,女嬰的玉器便叫做長生玉,男嬰的,則是喚成菩提果。 他們相信這些刻上了新生兒名字的玉器,能夠蒙蔽六天鬼神,使陰司王的目光落到空處。 一代又一代的傳承下來,風俗成了習俗,而其中的意蘊,也悄然發生了改變。 現到如今,這些精心準備,被至親們珍重收藏,封在閣樓里的玉器,早已變了味道。 它們被當成聘禮或信物一類的存在,在嬰孩出生后,由長輩親手保管,直到當年的嬰孩出嫁或娶親時,長輩們才將玉器交到新人手里。 它們,象征著另一種交接或是圓滿的意味…… “臨行前,老祖對我囑托了,這一次,若是神足僧沒有出面,就由我將你直接帶回長縉,六個月后,你將與丹北左家的左政成親。” 看著低頭不語的謝梵鏡,謝十九平淡開口道: “而若神足出面了,那么,我便奉老祖的法旨,將你的長生玉交還給你,讓你與白術成親……” 謝梵鏡呆呆低著頭,這一刻,她像是所有聲音都聽不見了,那些嘈亂的響動都像隔得很遠很遠,遠到傳至耳畔時,已經是細若蚊吶的依稀。 在手心,魚形的長生玉依舊安安靜靜,輕柔得像一根羽毛。 “神足僧出手雖然短暫,但瞞不過天下有心人的耳目,若沒有意外,高陵徐氏、枯祀這些,都要偃旗息鼓,向金剛寺賠罪去了。” 遠處,謝十九依舊在絮絮叨叨: “但如青神觀、爛陀寺等,他們已經沒有后路,只是一心求死罷了!我猜了猜,白術應當會被他們截在北收郡,我帶來了域門,你去北收郡尋他吧,只——” “……在爺爺心里。” 一直沉默的謝梵鏡突然抬起頭,打斷了喋喋不休的謝十九:“我也是籌碼嗎?” 謝十九錯愕了剎那,似是沒想到女孩會問出這樣的話,他臉上的動作僵了僵,旋即冷冷嗤笑道:“對,是籌碼!在他眼里,大概誰都是籌碼,沒有什么是不能交易的!” 光暈微微散出,在一眾鳳凰騎的簇擁下,通往北收郡的域門在轟然虛空洞開,還欲說話的謝十九忽得有些意興闌珊,他懶懶招了招手,示意謝梵鏡趕緊離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