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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莫名有些后悔了。

    ——戰(zhàn)死在一個可怕的對手手中，和死在一個神經(jīng)病的手里……這概念完全不一樣好吧！

    且，死法……還是因為失控？

    不是被人打死？！

    不光彩的死亡，說出去都臉上無光啊！

    “你瘋了？！”

    祖龍咆哮。

    “不，我沒瘋。”

    炎帝看著膨脹到失控的力量，笑了起來，錯開了極盡的碰撞與征伐，讓那本來平衡的力量在宣泄，打入歲月中，崩塌了時光長河，不知破滅了多少宙宇。

    不過，還有一部分，被他掌握住了，反手壓下，鎮(zhèn)住了蒼龍，將他的龍身踏在了腳下。

    ——一如當(dāng)年！

    人皇乘真龍，以擊天道！

    只是，這回沒有天道做為對手了，有的似乎只是人皇對真龍的霸凌。

    “吼！”

    蒼龍大圣不能接受，在奮起反抗。

    龍之大道喧囂，像是要粉碎人皇。

    但……當(dāng)龍之道力靠近了炎帝時，卻脫出了祖龍的控制，反而親近了炎帝！

    這是很可怕的一幕！

    蒼龍看著，身形頓住了，眼中落下了痛苦的淚水。

    “連我的道……都被你們強取豪奪走了么？”

    “那我這一世的努力，究竟算什么啊……”

    他哀傷與沉痛。

    “你錯了。”

    人皇沉靜依舊，“你掌控不了，我又何嘗不是呢？”

    “我從未想過占有和控制什么！”

    “我能破你的法，影響你的根基，僅是因為，你的道被我包容罷了。”

    “你有傲骨？你有不屈？”

    “你的道，貫徹了你的意志？”

    “我覺得，這很好。”

    “這天地，這眾生，很需要這樣的道。”

    “縱然是我這人皇，這人道的代言者，同樣也需要。”

    “當(dāng)有朝一日，皇者墮落，人道腐朽，欺凌同胞，正需要有這樣的一種精神意志，來革掉我的命！”

    炎帝似乎很無情，連對自己都是那樣的冷漠。

    但卻又有至情，是對蒼生的關(guān)懷。

    “五德，我演繹了這條大道。”

    “但我不會徹底的占有與封鎖，將自己神化，成為蒼生膜拜的對象。”

    “我只是個人。”

    “我支持后來者行踐五德的道路，成為候選者。”

    “當(dāng)我墮落了，亦或者，他們超越了我。”

    “那時，他們將使用你的道路，去挑戰(zhàn)我，擊敗我，將我打落塵埃！”

    “我支持、我認(rèn)可有人這么做。”

    “五德始終，一代更比一代強！”

    “這是我的期盼。”

    人皇踏真龍，俯瞰千秋，“我包容了你的道，又升華了你的路……你讓人人如龍，可人人如龍怎么足夠呢？”

    “我沒有太大的才能，不如伏羲能高瞻遠(yuǎn)矚，智斷千古。”

    “也沒有最純凈的仁善，不如女媧能撫養(yǎng)萬靈，開辟地府。”

    “我想來想去，發(fā)現(xiàn)最后我所能做的，就是為人道眾生提供一個最合適的舞臺，鼓勵他們成長，支持他們開拓……直到，將我們這些前浪，都給拍死在沙灘上。”

    “證道的，是五德大道，是人道，不一定就是我。”

    炎帝語氣溫和，“我將希望種在人間，僅僅是做為守護(hù)規(guī)則底線的幽靈。或許有人覺得，我這是在為他人做嫁衣……可我不在乎。”

    “蒼，你執(zhí)著于此，所以……你反倒是輸給了我。”

    “龍之道，沒有背叛你。”

    “只是在那一刻，我化作了比你更完美的‘龍’。”

    “畢竟，誰讓你胡亂借債呢？還不跟我把債務(wù)了結(jié)就動手。”

    “需知道，你入了人族，那人皇也能稱真龍了。”

    “你執(zhí)著，我放手……群龍無首，等來了百舸爭流，等來了英杰并出，各領(lǐng)風(fēng)騷億萬年，終有天下大吉！”

    “我比你走的更遠(yuǎn)，所以……你輸了。”

    炎帝道出始末。

    祖龍無力的笑著，笑著笑著就哭了，“是啊……我輸了！”

    蒼龍泣血，天地同悲。

    一位龍祖，在這一日遭遇到了最可怕的挫敗。

    他有心再戰(zhàn)，卻發(fā)覺心靈的最深處，是難言的頹喪與無力。

    昔日敗給了太昊，事后他琢磨，這是太昊那個家伙太陰了，勝之不武。

    可今朝，被炎帝捶趴下了……他卻拿不出什么理由來。

    太昊為競爭而勝他，左右無非是再做過一場罷了。

    而炎帝……

    他連自己都不在乎，舍卻了自身，只為成就人道的燦爛！

    這似乎是一種克制，最針對的克制。

    就如同冥河魔祖殺上紫霄宮，掌握著墮天成人的禁忌手段，連天道都能給活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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