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回:舍遠謀近-《白夜浮生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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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是從山路之上傳來的。他們同時抬頭看過去,卻沒見人影,再看向那只羊,它靠近了些。三人這才發覺,這只臟兮兮的山羊似乎與普通的羊不同,它雙目無神,甚至眼珠有些萎縮。長長的涎水從它的嘴角落下,掛得老長,一些白沫在它嘴邊蠕動。它的動作也一瘸一拐的,四肢好像沒什么力氣。
那牲畜忽然沖向灌木叢,張開了嘴,跌跌撞撞沖向聆鹓,像是要咬她一口似的。這下她可懵了,誰能想到平日里溫和食草的小動物竟然會發起瘋來。離她最近的謝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撈到一旁去。與此同時,一根長長的棍忽然穿透了那只瘋瘋癲癲的山羊,它倒在三人面前的地上,壓塌了面前干枯的灌木叢。
令人驚異的是,這羊雖然被刺倒在地,卻還在不停地掙扎著。它的四肢依然十分有力,腦袋一通亂甩,差點兒扎到人。它就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既沒有發出慘叫,也沒有失去行動能力,只是徒勞無助地蹬著腿兒,不斷地想要重新站起來。它看上去有些傻傻的,因為一只普通的健康的羊,一定知道側倒之后如何重新站立。
“幾位沒事兒吧?”
從上方一路小跑迎面而來的,是一位年長的女性。她看上去三十余歲,意氣風發,衣服穿得不算厚,幾張棗紅色的布料在這個冬日里顯得單薄,但十分熱情,也很干練,裸露在外的肢體也能看到肌肉的輪廓。她一眼就讓人知道什么是傳統意義上的“練家子”,一身英氣,像個女戰士。再定睛一看,她身后還跟著一個小姑娘,裹著大紅棉襖,里面層層疊疊,像個大胖筍子,就好像她把那位女子穿衣的件數算到了自己頭上一樣。
她走上前,將那發瘋畜生的腦袋按在腳下,手上發力拔出了棍。黏糊糊的聲音讓他們不禁都皺起了眉,附著在棍上的血竟然是黑紅黑紅的,還很稠,散發著一股惡臭。她隨手拽下一大片沒有完全失水的枯葉,用力捋下來,丟到一邊,這才看著勉強干凈。
那么遠的距離,她是如何……用一根棍穿透一只羊的?
“您、您這棍法……”
寒觴很驚訝。即使他見了很多世面,還是對這位女子的力量與準頭感到吃驚。而那躁動的瘋羊還在奮力掙扎,女子忽然反手攥住棍頭,突兀地拔掉了一截,露出尖銳的槍頭。她只揮一下就刺穿了這頭羊的腦袋,泛黑的腦漿從窟窿里嘩啦啦地流出去,都已經稀了。
剛剛槍頭白光一閃,他們就發現這是金屬打的刺了。抽出棍時,這鐵也沒有掛血,依然明晃晃的。女子另一手將小半截木頭扣了回去,兩部分棍子嚴絲合縫,看不出木棒里藏的是要命的矛,真是妙哉。
“多謝俠女出手相助。”
謝轍作了個揖,葉聆鹓也連連鞠躬。寒觴的目光還落在那棍上,時不時看向女子,又望向她背后的小女孩,在心里琢磨她們的關系。
“客氣了。在下沈聞錚。這是我的女兒,沈依然。來,給哥哥姐姐打個招呼。”
“哥哥姐姐好……”
女兒開始有點害怕,但很快繞到母親身前給他們揮手打招呼。她的聲音糯糯的,很是可愛。從她的臉型也能看出小家伙根本不胖,完全是被衣服裹腫了。從依然怯生生的余光中可以看出,她倒不是怕他們三個人,而是擔心那只發瘋的羊。除了謝轍正經了些,另外兩人都用哄孩子的語氣對她進行了自我介紹。
“沈夫人,您看上去很年輕呢。”寒觴恭維起來,說的也算實話,“山下飯館兒里掌柜的說,在我們前一桌還有一對母女,想必一定是你們了。沒想到是前后腳的事。”
“咦?那對了,我和女兒確實在上山前吃了兩碗湯面。”豎在地上的棍子看起來像普通的登山杖,她墩了墩棍,接著說,“三位也是江湖人吧?你們莫不是也要去前面的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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