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舍策追羊-《白夜浮生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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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她?”
“不,我是聽契約者們說的,只一兩次。在你上回離開蝕光闕沒多久,你幫了一個丫頭,她十三四歲,往后一直跟著你。”
“……也沒有一直跟著,只是常見。”
“嗯,我不了解。她怎么了?”百骸主又指了指她身后的凳子,“坐啊,沒讓你罰站。”
霜月君與以往的樣子確實不太一樣,至少這不到八年時間是不足以讓她發生變化的。她不僅有心事,心事還很沉重。她拉過身后的椅子,坐在上面,傘筒打在桌子腿上,她就將其卸下來擺在桌面。她拉過一杯七分滿的茶,喝酒似的一飲而盡。
“你要渴重新……算了,那杯沒人喝過。你說那丫頭怎么了?”
“她……打了我。”
百骸主的表情很復雜。一方面,霜月君對那丫頭分明算得上救命恩人,她這么做的確無禮。另一方面,那孩子如今也該有……二十幾了吧?既然早就是能明辨是非的成年人,做出這等過激的舉動或許另有隱情。但實際上,不論父母與孩子,兄弟姐妹,極好的朋友,亦或情人之間——只要是與人相處,難免有摩擦與小打小鬧,百骸主不覺得這是多大的事。
“她用一把匕首刺進我的喉嚨。”
說著,霜月君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一瞬間,百骸主皺起眉,坐得端正了些。他需要重新整理自己的態度,來面對這件不同尋常的“打鬧”。
“你說‘打’?”
“她——她是知道我不會這樣輕易死去,才下這樣的狠手。”
“都到了這一步,你還在替她辯駁?”
霜月君嘆了口氣。
“我看著她長大。就像……就像極月君看著山海,山海看著阿鸞那樣。雖然她與我經歷的時間并不那樣長久,但我清楚她的為人。”
百骸主皺起眉,他并不覺得這個比喻很貼切。
“極月君不會拿刀對著凜天師,凜天師更不可能對自己的徒弟萌生殺意。他們在彼此的注視下走過漫長的一生,時至今日,你是知道的。這些例子間,我可不認為有什么可比性。而且……算了,你還是接著講吧。說說看,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我發現她,是在群山的深谷中。那時我剛與你闊別不久。你還記得我們當時聊了什么嗎?”
“當然。原本只是你忙里偷閑,喝茶敘舊。我告訴你了許多我從妖怪那里聽來的事。朽月君……”他停頓了一下,“紅玄長夜,手中擁有伏松風待留下的六道神兵。其中一把怨蝕,是餓鬼道的直刀,被他交到妖怪之中流傳,引發了許多風波。我將那些大大小小的事講給你聽,你卻認了真,要將那把刀收回來,不許他拿伏松風待的東西肆意妄為。我勸你不要管,畢竟我料想那是閻羅魔默許范圍內的事,你若加以干涉,出了差錯并不占理。你當時說,那位大人本就太過放縱此人,今日怨蝕在妖怪間掀起波瀾,明日便會牽連到人類身上。”
“是了。我那時覺得,倘若這一切真是那位大人不管的事,那就算我加以干涉,他們也沒有理由對我進行斥責。所以我便去了,去追查怨蝕的下落。”
“你查到了嗎?”
“查到了……費了點工夫。怨蝕最后的主人是一位在妖異中頗有名望的孔雀精,我去找他,甚至交了手,到最后卻被告知怨蝕已經被人類買去了。聽說買主是個黑商,早就和商隊進入了前方的山區。不過這妖鳥也不是什么善茬,他專門打著售賣妖刀的旗號騙取錢財,又在買主離開后與手下人做掉他們,將刀回收。他還告訴我……其實就在前幾日,他的手下就在山里設下埋伏,攔截了買主的商隊。不曾想鬧得太大,商隊的許多人馬與貨物都跌入深谷了。甚至他親自隨手下人在山上尋找,卻一無所獲。他也勸我放棄,說這周遭已然沒有怨蝕的氣息,恐怕墜入深谷了。我不信邪,追到前面的山區——恰好與紅玄長夜打了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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