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來情去意-《白夜浮生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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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受青陽初空·睦月君的指點,來此地尋找他托付給歿影閣的東西。其他人……”
“哦哦哦,”朱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原來是你啊,直說嘛。嗨呀,你的名字可太普通啦,雖然閣主大人給我們說過,但我差點就忘了。那,她就在了。我?guī)銈円娝ァ!?
說著,朱桐便轉(zhuǎn)身蹦蹦跳跳地走了,謝轍跟了上去。寒觴和葉聆鹓面面廝覷,一臉莫名其妙。他們心里都在想:天啊,這人的存在感真的太低了,連名字也可以被人聽了就忘的。不過他倆也不能保證,若不是三人已經(jīng)朝夕相處這么些天,恐怕他們和其他人一樣,對他的存在也會視而不見的。
不知為何,明明來到這條死胡同的路只有一條,可朱桐帶他們走的像是截然不同的另一條。雖然都是這種陰暗寒冷的通道,但這條路明顯有更多的熒光,偶爾上方還會垂下特殊的藤蔓。她領(lǐng)著三人走了一陣,終于停在一處石壁側(cè)方。朱桐用指尖輕觸石壁,上面立刻出現(xiàn)了裂紋,隨之砰然破碎。但聲音不大,完全不像石頭崩塌開裂,只像是又薄又脆的餅被掰斷了一樣。眼前出現(xiàn)一道青色靈石珠串成的簾子,她掀開簾子放幾人進(jìn)去。謝轍第一個進(jìn)去,發(fā)現(xiàn)這里的空間要開闊很多,穹頂也更高了。就在前方有一個身影在一排蠟燭前擺弄什么。蠟燭是白色的,火光是青藍(lán)色的。她身邊有不規(guī)則的熒光盤旋閃爍,走近些看,原來是輕盈翩躚的靈蝶。
葉聆鹓再回過頭,發(fā)現(xiàn)朱桐姑娘沒有跟進(jìn)來。不僅如此,那道簾子也不見了,背后又變成了平滑的石壁,上面的苔痕也十分完整,不像被破壞過的樣子。
“你來的比妾身猜的更早。”
那女人轉(zhuǎn)過身,一只青藍(lán)靈蝶掠過她的眼前。她的聲音悠揚且空靈,不像是她在幾人面前說話,而是聲音從更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她身上的織物看著就很昂貴,色彩過渡不知是怎么處理的,像黃昏時節(jié)從東到西的天空般自然,只不過是冷色調(diào)的。從雨霧朦朧的遠(yuǎn)山般的裊裊青綠,到深邃暗沉的夜海般的幽幽深藍(lán),幾乎囊括了二者間所有能變幻出的顏色,或明亮或暗沉。輕飄飄的布料與沉甸甸的銀飾相得益彰。她身段修長,手臂從銀白如星輝瀑布似的長發(fā)間伸出來,也如凝脂般潔白,大概因為她終日不見陽光吧。
她從那個方向款款而來,頭上插著的步搖輕輕晃動。那是點翠嗎?看上去和她本人一樣漂亮。這種予人窒息般美感的人,就是傳言中歿影閣的真正主人嗎?
葉聆鹓見過美人,但沒想到人還能生得這樣美。這種感覺又與先前陶逐姑娘給他們的感覺不同。沒有脂粉味,沒有花果香,只有一種寒淡凜冽的氣息迎面而來。她不俗不艷,不嬌不媚,像是不屬于塵世間的女子。若說陶逐是一朵絢爛的花,皋月君一定是精雕細(xì)琢的足夠以假亂真的靈石之花,后者的生命力比前者更真摯動人——雖然二者身份懸殊,拿那種人和她比較也太過失禮,但他們也確實想不出近期見過的其他美人了。連寒觴也略微晃神。他見過的美人比聆鹓多了太多,甚至自己也變過,但比起化形術(shù)所含帶的魅惑的法術(shù),她干凈清澈,遠(yuǎn)不是別人能比得上、學(xué)得來的。
謝轍倒是不為所動。難道所謂的靜心之法這么厲害嗎?寒觴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他,真心懷疑此人廟里待久了,身上有哪些部件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見過皋月君。我在收到睦月君來信的時候,便在安頓好母親后立刻出發(fā)了。雖然心里想著一刻也不能耽誤,但一路走下來,還是遇上了些麻煩,我也有……多管閑事的時候。”
皋月君緩緩點頭,道:“你做事倒是干凈利落,不拖泥帶水,又心懷天下,說不定當(dāng)真是駕馭風(fēng)云斬的好料子。”
“風(fēng)云斬?”
葉聆鹓呆呆地反問一句,忽然發(fā)現(xiàn)謝轍和寒觴都愣住了。謝轍還沒說話,寒觴就抬高了聲音道:“是、是上一任水無君所鑄的六道神兵之一嗎?”
“是‘天道’沒錯。哎,說來可真是慘淡,他分明也是馭兵的一把好手,最后人們只是因為他的兵器而記住他。知道他本身能刀善劍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略有耳聞。”寒觴有些激動,“但風(fēng)云斬果真在這里?”
“喏,就在這兒,妾身隨身帶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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