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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觴將手?jǐn)n起來，放在嘴邊擴(kuò)音。男孩聽到了他的聲音，抬起頭，靜靜地看了他一眼。看來他沒有忘記他們，也沒有忘記昨天發(fā)生的事。他是相對獨(dú)立于這場幻術(shù)的，至少記憶還能保持在腦海里——短期的記憶。

    謝轍由此得出結(jié)論：“應(yīng)該還活著。若化作鬼怪，恐怕執(zhí)念太深，是不會記得這些的。”

    葉聆鹓附和道：“嗯……他昨天也說，我們不是第一撥來的人。”

    楓看了他們一陣。見三人不再說話了，他這才輕聲說道：

    “你們該走了。”

    “我們……”

    聆鹓有些憂愁地望著他。她覺得他們不能一走了之，但又不知如何是好。昨夜的事還歷歷在目，尖叫與嘶喊聲似乎還在耳邊回蕩。她回頭看了看那兩人，謝轍和寒觴也相顧無言，但也深深知道，就這樣離開的話……這孩子也太可憐了。

    “天亮了，就可以離開了。”楓淡淡地說，“那些想在夜里逃走的人，都會死。只有白天才暫時安全。”

    葉聆鹓便問他：“那你呢？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楓不說話，不看她，只是微微搖頭。聆鹓覺得自己真是問了個蠢問題。若能走，他早就走了，何必在這里經(jīng)歷著看不到盡頭的輪回。

    謝轍忽然走過來，朝他伸出手。

    “我們想辦法帶你出去。”

    楓的眼里有些困惑。他不知道這個人是何來的自信，能夠打破這毫無意義的循環(huán)。他沉默了一陣，幽幽地說道：

    “你也不是第一個想這么做的人。”

    “不試試誰知道呢。”

    小男孩終究是答應(yīng)了下來，但看上去并不抱希望。他大約經(jīng)歷了太多，他將之稱為“徒勞的掙扎”。連說這話的時候，他也是一副老成的樣子，讓人覺得心疼。

    謝轍有自己的辦法。他從之前那個屋里找到了一個盆。這盆是陶制的，不算很大，還能用。然后他讓寒觴又打了井水來，倒進(jìn)里面，放在桌子中間。隨后他取出一根針——也不知是哪兒掏出來的，可能這就是所謂陰陽師隨身帶的“吃飯的家伙”吧。

    他刺破了自己左手的中指，讓一滴血落入陶盆中。接著，他把針遞給了聆鹓。

    “呃……我、我也要嗎？”她小心翼翼接過針來。

    “嗯。兩人容易都陷進(jìn)去，三個人以上才最穩(wěn)妥。放心，不會有事。女的扎右手。”

    “啊，好……”

    雖然葉聆鹓沒聽懂所謂的“陷進(jìn)去”是什么意思，但她選擇相信謝轍。她輕易刺破了薄薄的皮膚，讓血落入水中。血水很快擴(kuò)散，和謝轍的血一樣。聆鹓正準(zhǔn)備將針遞給寒觴，謝轍忽然厲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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