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回:無心與謀-《白夜浮生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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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了一個有趣的比喻,只是現(xiàn)在笑不出來。蛇的行走路線,是一直蜿蜒前行,無聲無息,但終究是按著既定的目的,寸寸向前,偶爾會停滯、徘徊,最終會到達(dá)想去的地方,捕獲自己想要的獵物。而蜘蛛是比蛇還要安靜的。它蟄伏在終日陰暗無光的角落,無聲無息地編織著唯自己可見的巨網(wǎng),耐心地等待獵物自己上前。當(dāng)他來到網(wǎng)下,凝視著這小小的身影時,忽然發(fā)現(xiàn)它原來與背后那地網(wǎng)天羅是一體的,那才是它的全貌。
盡管他們都生活在黑暗里,陰影下,潮濕中,無塵卻污穢的夾縫間,二者竟天差地別。
一開始,他自己也只是打發(fā)時間,圖一樂呵,加之對縋烏許多方面的欣賞與敬佩,他們才會走到一起。在縋烏眼里,他應(yīng)該也算得上難得能與他舉杯共飲的、少見的人物。而且聽話又好用——這是縋烏最為滿意的。而與他并肩前行的日子,的確是值得銘記的回憶。
但那些終究也只能成為回憶罷了。
“這么久以來……我感謝你。”晏?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但我不會再幫你了。”
“你說什么?”縋烏側(cè)目,“我不是聽錯了吧?”
他的身體忽然前傾,晏?很清楚,這是攻擊的前兆。縋烏平時不是這樣沖動的,現(xiàn)在八成是生氣了。于是他憑借本能敏銳地側(cè)過身。預(yù)判沒有錯,他太了解他了——不知何時如銳刃出鞘一樣的尖爪從縋烏的背后閃了出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猛擊到晏?方才站立的位置。它的力道將石頭扎穿,綻出蛛網(wǎng)一樣的裂紋。晏?一側(cè)的幾根頭發(fā)被削了下來,輕飄飄落到地上。
“那你就沒用了。”
晏?暗暗嘆氣,心里想著,我就知道。縋烏算不上是真的無情無義,他只是……生氣了而已。因為他認(rèn)為晏?不可以忤逆他,背叛他,因為他從未這么干——這便在不知不覺間形成了鐵律。他也從來沒想著故意在這方面惹他生氣,但如今看來,幸虧自己從未這么做過。
現(xiàn)在不同了。
縋烏后撤一步,精準(zhǔn)地躲過了他第二次攻擊。他很清楚,接下來縋烏會在無形中布好鋒利的網(wǎng),每一次攻擊都連帶著無聲的下一步棋。即使在憤怒的時候他也會保持交鋒時難得的理智,這也是晏?欣賞的某一點。所以他準(zhǔn)備從這處山崖上跳下去,脫離他所能設(shè)下陷阱的全部范圍。可就在晏?找到了落腳點,后翻下斷崖時,他卻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啊……并不是地。他將自己撐起來,看清楚自己摔落的地方。是懸崖忽然生出的幾根巨刺,像手臂一樣接住了他。做到這點,不過只需要縋烏一揮手罷了,他差點忘了這家伙也精通法術(shù)的事。縋烏來到懸崖邊,沉著臉,深色的皮膚顯得更加陰暗了。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個“叛徒”,背后的肢節(jié)示威般高高抬起。他本可以用土刺直接穿透他的,不過沒有,他大概更偏愛于親手處理被他視為背叛的行為者。
“你還真是膽大妄為。”
是女人的聲音。縋烏回頭,正巧看到有一雙緋紅的鞋落到地上。將眼抬起的功夫,陵歌已經(jīng)收回了翅膀。她什么時候來的?似乎很早前就在附近的某處棲息了,只是另外兩人都不曾在意。她向前兩步,毫無懼色地望著眼前陰著臉的蛛妖。
“所以?”他滿不在乎,“你是來多管閑事的?如果不是,你可以走了。只要我樂意,我說不定會讓你敬愛的神鳥大人重新降臨于世——只要你不妨礙我。”
“……”
陵歌暖色的眼睛直視著他,默不作聲,不知在想些什么。就這會兒功夫,一陣不知從何處來的水浪像一條繩子似的,將懸崖上的晏?卷了下去。等縋烏反應(yīng)過來,朝下看時,那家伙已經(jīng)逃之夭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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