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回:無奈我何-《白夜浮生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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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是桜咲桃良·鶯月君。而且按照柳聲寒之前的表現不難推斷,她可能是已經猜出來,當年前往南國鎮壓肆虐的巨蟒之人,正是這位六道無常。不過她到訪這里的時間,比如月君要晚一些,差不了兩三年。畢竟如月君來此地,只不過是跟著朝廷的隊伍隨便看看罷了,并不是為誰而來,這點她也曾說過。因而在她對蟒神之事還不夠了解時,她聽聞了那場森林的大火,和零碎的傳言,而由于那時連她自己也事務繁忙,不曾多想。或許那位大人額外將此地的情況告訴了鶯月君,但沒有告訴她。至于為什么,現在也沒法得到答案。
而她卷入了摩睺羅迦的封印……甚至成為了它的一部分。在多年前,這封印應當沒有這么脆弱,她還是能鎮住這怪物的。但雖然它的肉身禁錮于此,精神卻逃逸而出,通過層層圈套構建了這幌子似的神廟,并依靠各種方式吞吃靈魂,養精蓄銳,到現在反而有力氣與當年的敵人抗爭了。那把刀是關鍵……但白涯的父親也只是兩三年前到這里的,不知鶯月君又何時受困于此。這之中發生了什么,恐怕只有詢問她本人才能知道。
好消息是她似乎還活著,還有自己的意識。壞消息,是他們有可能都離不開這里。
跑又能跑到哪兒去呢?白涯活動著漿糊一樣混亂的腦子,盡可能地思考眼前的情況。柳聲寒不論用多大的力氣都無法將那把刀從墻上拔下來,而它深深刺進了鶯月君的胸口。她粉白的羅裙染上干涸的緋色,眼睛像是被吵醒時一樣開開合合。她大約能看到眼前的場景,卻不能做出更多反應,她的意識可能仍然混沌不堪。
白涯不用走得太近,即使他現在狀態很差,他也依然能一眼確定,那的確是父親那獨一無二的金屬手臂。上面的每一處劃痕,都是一場場驚心動魄的戰斗留下的痕跡。這是把很好的刀,在如此潮濕陰暗的地方沉寂了這樣久,也沒有一處銹跡。
他上前去,試圖將那把刀拔出來,也為了解救鶯月君。可他剛走上前,便被一條粗壯的腕足狠狠拍到地上。但它們并沒有拒絕柳聲寒的請求。很顯然,她也是怪物的目標了。六道無常不論怎樣都不會死去,可以為這毫無人性的所謂神提供源源不斷的神力。
但楚天壑似乎不這么認為。難道剛才與他們對話的人,告訴他們他自認為的真相的人,其實已經是附在他身上的蟒神了嗎?也不盡然,或許是他的意志被長期的附身所侵蝕,已經對那樣的認知深信不疑。但不論如何,他只是一個容器,就算將他殺了也對蟒神的殲滅斗爭沒有任何好處可言。
君傲顏揮刀抵抗那些東西。它們比她想的更難斬斷,也并不是做不到,只是要付出預想中兩倍的力氣。這很耗費體力,但她已經盡全力為白涯開路了。在這之前,那邊的“楚天壑”只是一動不動地站著,靜靜地看著,沒有任何干預。但現在,在他們的行為足以對蟒神造成威脅時,它便行動了。
“墻”倒塌了,強大的壓迫感迎面而來,他們無處可逃。那些腕足在瞬間松散,將所有人緊緊絞入其中。對這些東西而言,將他們捏得粉碎就像是捏死一只螞蚱一樣簡單。但它沒有,它只是利用這些黑色的觸須將他們不斷地碾壓、推搡、攥住又放開,就像小孩兒斗蛐蛐取樂似的。這時候,白涯便想起來了——想起楚神官說過的話。摩睺羅迦不會直接將你簡單地殺死,而是將目標置于險境之中,讓他們在痛苦與絕望中緩慢地死去。
幾人多少能看到一些不屬于這里的景象,似乎是摩睺羅迦特意給他們看的。人的叫喊、求救、哭泣、哀鳴、怒吼、悲悸、嗚咽,還有那不斷地被什么殺死,或是自相殘殺的剪影。沒有一個人是他們認識的,甚至下一幕發生時,上一張面孔就已經被淡忘了,就像在做夢一樣。而這些糟糕的情感,也如在夢中似的被悉數體驗,甚至強化。睡夢中的哭泣總是比醒來時更不必要,卻更打動人。有時人們清醒過來不也會質疑,自己為何要因為某事在夢里如此悲痛欲絕嗎?他們現在就是這樣的,就好像夢境和現實的界限得以模糊,一切都混亂不堪。
白涯覺得胃里很惡心,可能和之前喝下的藥有關。既然柳聲寒沒有看出問題來,恐怕這只是藥物的副作用吧。但這種原本細微的不值一提的小事,在此刻讓他難受得無法忍耐。有時他被擒住脖子——甚至不知是幻象還是真實的腕足,被剝奪了呼吸的權利,整個人都要背過氣時,它們又會松開?;影俪?,反反復復,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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