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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公子說的不錯(cuò)”山海皺著眉，緊接著說，“以我見過弱些的犬妖來講，咬碎人的顱骨并不成太大問題，但姑娘她爹的眼眶卻毫無破損，一點(diǎn)骨渣也沒有。再說那受到背刺的姑姑，兩個(gè)窟窿恰好回避了堅(jiān)硬的肋骨，直刺心臟?！?

    “哦？你們是說，此事并非妖怪所為么？”

    “倒也并非那么絕對(duì)”施無棄攤開一只帶著凝固血污的手，“保不齊，是化作人形的妖怪做的。但我是覺得沒什么必要，能有化人的修行，還用得著這么麻煩？”

    他們說這些話的時(shí)候，慕琬領(lǐng)著黛鸞也轉(zhuǎn)了一圈，仔細(xì)看了看尸體。她也附和著說：

    “的確，如果說是犬妖，恐怕站不住腳。妖怪傷人毫無章法，力量也絕對(duì)在人之上，可這些招招致命，更像是對(duì)人的構(gòu)造極為了解的刺客所為。”

    黛鸞幾次伸出手，想要碰碰尸體的手臂，卻總想起大師父如月君的交代，只得作罷。

    涼月君走到山海面前來，皺著眉，側(cè)著臉，面色凝重。

    “依道長(zhǎng)與諸位的意思檀家上下，是為奸人所害么？”

    “我們并不肯定。但，僅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的確如此。不如我們先到地面上，您再把那一紙契約借我們看看?！?

    走到上面去，天色已近黃昏，光線暗了些，但并不影響文字。他們把這張紙傳來傳去，反復(fù)看了幾遍，都要看穿了，也沒瞅出什么名堂。

    “借我看看？”黛鸞伸過頭，追著那張紙?jiān)趲兹碎g跑來跑去。

    “我說小丫頭，你可別添亂了，你師父頭疼得很呢?！笔o棄苦笑著，將紙遞給山海。

    黛鸞又跑到山海身邊，使勁拉扯著他的衣擺，蕩秋千一樣地晃。

    “山海山海你給我看——看——”

    “別鬧。”

    他正反多看了這張紙幾眼，它被涼月君保存的不錯(cuò)，還比較新。他坐在一塊石頭上，輕輕嘆了口氣。

    “山海啊”阿鸞又開口了，“死人的血是不是都是黑的??？”

    “那是自然?！?

    涼月君看了她一眼。

    “可是我剛才看那個(gè)男人的大拇指還是鮮紅的啊?！?

    這時(shí)候，所有人都看向她了。被幾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她還有些不太自在。

    “怎怎么啦？可能我看錯(cuò)了”

    山海忽然站起來，盯著最后的指印看，幾乎要看穿了。

    大意了。

    沒想到有問題的不是文字本身，而是最后的指印。有了阿鸞的提醒，他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最為關(guān)鍵的也是決定性的證據(jù)。

    所有的文書契約，都是先寫好了內(nèi)容，再簽名或是壓指頭?？蛇@封，墨水的字跡偏偏覆蓋在了指紋的朱砂之上。雖然筆很細(xì)，字很小，只有一點(diǎn)筆畫覆蓋在上面，但這已經(jīng)足夠說明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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