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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掉下去了。

    她掉下去，左手腕卻還握在慕琬的手里。

    慕琬本能一激靈，黛鸞更是困意全無。行走江湖，血腥的事跡她聽了不少也見了不少，如此怪異得難以形容的事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她還真是頭一遭。她愣在那兒，半晌沒動，而施無棄扒在石頭堆砌的古井邊上，瞪大了眼望著那漆黑一片的洞。

    “沒有血？”

    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竟然是阿鸞。她這么說，慕琬才回過神，將這僅存的柒姑娘的左小臂從自己手腕上扯下來。她力氣很大，即使分離了身體也攥得很緊。果然如阿鸞所說，從肘關(guān)節(jié)脫落的斷面并沒有一絲血跡。

    即使火光并不很明亮，她也能看到，那骨頭是黑漆漆的，與白皙的膚色對比分明。

    “柒——！！”

    百骸主聲嘶力竭地喊出聲。自見他以來，未曾發(fā)現(xiàn)他也有如此失態(tài)的一面。但沒時(shí)間感慨太多，看那架勢，他踏上井口，竟決定只身一人回到井中救她。山海回憶起那陣水聲，立馬從后方架住他，極力地勸他冷靜。

    “放手！”

    “下面什么情況你知道嗎？剛剛的動靜沒聽見嗎！那妖怪怕是又施了什么妖術(shù)，你若下去中了什么圈套這事兒就沒這么簡單了！”

    連慕琬也有些焦慮：“你倒是先冷靜。想方才你們都沒有出什么大的差錯(cuò)，返程時(shí)卻出這種事，怎么想都是有問題的。”

    施無棄的呼吸依然很急促，但他的動作稍微松懈了些。

    黛鸞小心翼翼地湊上來。

    “無棄，我問句話，你別不高興阿柒是你什么人？你若能操縱尸骨，出了差池?fù)Q一個(gè)便是，為何要執(zhí)著于她一個(gè)？”

    真是童言無忌，另外兩人微微皺眉，都覺得這話問的不是時(shí)候——雖然，他們對這個(gè)問題的答案也很好奇。想來也是，看上去一向輕浮的堂堂百骸之主，卻為一個(gè)死人表現(xiàn)出那樣強(qiáng)烈的不符合旁人認(rèn)知的舉措，的確有些奇怪。

    這問題，也的確讓施無棄有些惱火了。但那一絲不悅只是一瞬，他并沒有發(fā)作。他冷靜下來，臉色依然難看地推去山海攔著的手，向一旁走了兩步。

    慕琬可不想再抱著個(gè)死人胳膊，她將手臂遞過去。那條僵硬的纖纖玉臂到了百骸主的手上，忽然變得靈活又柔軟。他將這只手輕輕抱在懷里，它便順勢搭在他的肩上。

    “這還能接回去嗎？我是說，找到柒姑娘的話。”慕琬問他。

    “能。”

    他嘆口氣，目光重新落到黛鸞的身上。月亮從云霧間探出頭，微弱的光照下來，將他的眼眸映襯得黯淡。

    “她生前是我仇人。”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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