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山海道明了來意,坦誠地交代了自己的身份,也介紹了另外幾人。老爺親自領(lǐng)著他們進了亡女的閨房。剛走到門口,他看了一眼背著藥箱的黛鸞,面露難色。 “那場面,著實讓人心寒,姑娘家家的,就” 黛鸞沒說話,直接走進屋里。尸體直直地放在床上,面上的白布沾了些許紅褐色,想必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干的差不多了。枕上床上地上,到處都是斑駁的血跡。 床邊守著的老太太,似乎是林姑娘的奶奶。她已是滿頭白發(fā),雙目覆著層薄翳。見了他們直發(fā)愣,估計是看不清人。老爺簡單地給他娘說了幾句,老太太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掀開了床上的那層白布。 不掀不要緊,這一揭開,老太雖老眼昏花,卻不禁低聲哀嚎起來。一個丫鬟不得不把她攙到一旁。她來扶老人的時候,側(cè)著身,刻意不去看林姑娘的方向。 那場面確實可怖,慕琬與山海第一眼見到,都渾身一顫。 這臉曾經(jīng)有多美貌,如今一絲也看不出來。少女的臉上被利刃劃的千瘡百孔,眉目猙獰,已經(jīng)發(fā)黑的血塊填滿了皮上的溝壑。尤其是那張櫻桃小口,現(xiàn)已被刀割至兩端的二側(cè),露出潔白的齒與沒有血色的牙齦,是一張名副其實的“血盆大口”。 就像是在笑。任誰見了都犯怵。 看得出,林家上下是真心喜歡這個漂亮的姑娘,即使小姐成了這幅人見人怕的模樣,多數(shù)人還是敢在這間房子進出的。山海膽子不小,但看到這幅場面,還是忍不住避開眼睛,心里頭直嘆氣。 黛鸞估計也是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但她正努力在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仔細端詳著傷口的斷面,她反復打量著,最后回過頭,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沒有一道傷口是多余的,每一刀都橫著切斷了臉上的筋與脈。割脈是為了放血,斷筋是讓皮肉無法修復。我私以為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是不該下這等狠手的。” “誰說不是呢” 這是個陌生的女聲。聲線沉穩(wěn),略微有些中性。 眾人齊刷刷地回過頭,發(fā)現(xiàn)一個奇怪的女人,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們的身后。門口的下人驚訝地看看她,又看看屋外,似乎也不曾注意她是何時進來的。這位不速之客,乍一看很難揣測年齡。她打理著輕便的隨云髻,臉上浦發(fā)了淡淡的杏紅脂粉,一身白色曲裾紋著水藍的六出飛花,大片大片的。布料感覺有些舊,但卻很干凈。 看面龐,這女子還算年輕,約摸二三十歲。可周身散發(fā)出穩(wěn)重端莊的氣質(zhì),那是年長者特有的豐富閱歷所帶來的聰慧。她手中提著一個小木匣,看木材和和黛鸞的有些不一樣。在腰上,垂下一塊禁步碧玉壓在裙擺上,垂著柳絳般的流蘇。 “師父?” 黛鸞脫口而出。山海楞了一下,知道她不是在喊自己,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他是記得的,黛鸞自幼體弱多病,干脆就住在藥房里。據(jù)說那時有個藥師,算是她的大師父。但也只是聽說,畢竟沒有見過——如今阿鸞這么開口了,他便仔細審視了面前的來者,目掃過她手里的藥箱上,最終,視線停留在她的那雙平和的眸子上。 有一對三日月——如極月君的相仿。 她是六道無常。 “這位可是請來的郎中?” 林老爺這樣問了,女人擺擺手,慢條斯理地說: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