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一天的長陽城雨下得很大,雨聲過分的亂耳,噼里啪啦得,吵個不停。 雨珠大得如豆,落進城里,敲得地面水花不歇,淋得屋檐垂簾不斷。 天是灰的,云低壓的很,城是灰的,就連路邊都沒幾株野草。 路上的人更少,是因雨來的太快,行道的都躲雨去了,連沿街小販,都不剩得幾家。 這剩下來的,只有三家。 一家是街頭的面攤,有十幾個人正跨坐在那吃面,許是江湖上的人,才都帶著刀劍。一兩個大馬金刀,一兩個兇神惡煞,一兩個賊眉鼠眼,一兩個氣度斐然,總得就是四個字,魚龍混雜。 不過想那面是真香,叫人吃得大口大口,時不時還要擦上一把冒出額頭的汗。 一家是道兒邊的茶館,這下雨天,堂里實在是沒有多少人,就一個老板,一個小二,一套桌椅,一個茶客,還只叫了一壺清茶,一杯一杯得喝著。 最后一家是街角的胭脂鋪,老板娘半靠在鋪子前,穿著花紅裙裝,身上的粉味兒是要多重有多重,隔著數米都能聞個清楚。生的不美,卻是濃妝重抹,手里拿著一只鏡子,騷姿弄首,照個不停。 這三家的人各干各的事,本互不相干,直到一個人,出現在了街里。 是一只白鞋,不輕不重地踩在了積著水的路面。 青石板上,水波微微一亂。 水中的倒影里,一個撐著紙傘的人緩緩走過。 傘檐擋著他的臉面,叫人看不清他長得是什么模樣。 只見得他嘴角帶著一點笑,笑得不深不淺,有幾分溫和,幾分坦蕩,幾分淡然,幾分儒雅。 他是個叫人看不透的人,因為這世上,很少有人能將一個笑,笑出這么多的意味。 他也是一個奇怪的人,因為他走路沒有聲音。 他穿著一件白布長袍,素得不行,只有那腰間掛著枚玉佩,看上去價值不菲。 細看那玉佩,上面刻著一個字。 筆鋒舒張,瀟灑縱意,卻又與玉佩渾然一體。 再細分辨,那其中寫著的,卻是一個盜字。 當這人微微抬起傘檐,看向到了街兩邊的人時,雨下得更大了。 他停在了路上,停在了路的中央,舉著傘,搖了搖頭,笑得輕聲。 “你們六扇門的人捉人,定要這么聲勢浩大嗎,叫我想裝作不知道都難?!? 雨聲沒有停,路上靜得可怕。 雨點模糊了眼界,使這街上的景物,都似是半虛半實,半真半假。 好久,坐在茶館里的一人有了動靜,他拿著杯茶,轉過了身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