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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悲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又何嘗不可悲？心底的悲憫，化為眼眸中的同情，可江湖沒有同情，秦家與天道門的百年仇隙，以及當(dāng)年萬貴所致的今日流落無依，心底生出的悲憫與同情算得了什么？

    丹田內(nèi)已是空蕩蕩的秦慕風(fēng)緊緊的攥起拳頭，指尖深深刺入掌心而不自知，只見他一步，一步，一步步踏過被無數(shù)人鮮血染紅的地面，緩緩的邁向渾身抽搐著的楚天瑜，在眾人無力卻又期待的注視中，跨在楚天瑜身上，將拳頭高高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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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大同，以和為貴。”星子亭內(nèi)，灰衣老者自顧自說道，眼前石桌上，黑白棋子躍然其上，紛紛攘攘，白子攻勢猛烈，又有守備，黑子一路求穩(wěn)，暗藏殺機(jī)，黑白交錯，點(diǎn)得棋盤綴出些殺伐與肅然，整盤棋局戰(zhàn)況激烈。

    對面，白發(fā)老者舉棋不定，望著棋盤若有所思，深深皺起的眉頭下，那對眼眸不自覺的抖動著。

    “秦家筑城備胡處，漢家還有烽火燃。”灰衣老者笑盈盈的開口。

    “噤聲！”白發(fā)老者語氣間有些不耐，手中只是不斷的摩挲著手中那一枚棋子，棋子被摩挲得不斷灑下些細(xì)末，顯是心緒早已不在這棋局的勝負(fù)之上。

    “你這倔老頭子，想我?guī)湍隳兀憔椭苯亓水?dāng)一點(diǎn)，求我一句就行了，上嘴唇碰一下下嘴唇的事兒，還非拉不下這臉！”灰衣老者豪笑道，“我看你啊，猶豫不定，還不如回家好好頤養(yǎng)天年呢！”

    白發(fā)老者自也知道老友適才所吟《戰(zhàn)城南》兩句的言外之意——無論是誰加冕稱王，誰淪落為寇，戰(zhàn)禍都將由最底層的人來承受。灰衣老者憂心家國黎民的命運(yùn)，自有圣人之仁，可是——與楚天瑜爭鋒相對的，是秦家之人！

    “罷了，和吧，和！”白發(fā)老者終于不耐煩的應(yīng)承道。

    “唔，卻也不須擔(dān)憂，縱使那楚天瑜窮兵黷武，也不過落得個兩敗俱傷，若我沒看錯，那孩子有天……咳，天機(jī)不可泄露。”灰衣老人話鋒一轉(zhuǎn)，未等老友開口，腳下已凌空邁出。

    “天機(jī)什么天機(jī)，多少年了，盡是賣弄玄虛，真就不稀得理你這一套！”白發(fā)老者啐了一口，緩步跟上，二人便如楚天瑜剛出場時一般，在半空中漫步起來，任他山風(fēng)多驕狂，二人的衣擺，卻也只是如在微風(fēng)中輕輕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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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慕風(fēng)那蓄滿力量的拳頭上青筋爆綻，緊握得發(fā)紫，微微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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